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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坐在马车上,树荫筛落满身。手中打开的油纸包上,张记的一口酥静静地躺在摇曳的光影中。
如意忽就想起,玲珑总是说,等完成了这次任务,就叫玉郎买几包张记的一口酥给你压惊。
她一时有些沉默,身旁元禄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这个可好吃了。”
“没什么……以前我有个白雀姐妹,也最爱吃这个。”如意回过神来,分了元禄半个一口酥,“我刚才见你吃糖丸了,只许吃半个。”
元禄乖乖地接过来:“谢谢如意姐。”
如意抬头看向车外。钱昭驾着马车,宁远舟和于十三骑着马跟随在马车两侧。明明队里多了个来历不明的人,却无人多问一句话。此刻正旁若无人地闲聊着,也并不避让她。
她心中不解:“为什么他们两个一点也没有怀疑我的来历?”
元禄吃着一口酥,理所当然道:“因为你是宁头儿带过来的啊,宁头儿让钱大哥给你看病,那就是把你当自己人。”
“你们就那么相信他?”
元禄一笑:“他叫大伙儿去死,我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如意不解:“他真有那么好?”
说到宁远舟的好,元禄滔滔不绝,与有荣焉:“那当然,我们宁头儿出身江东世家宁氏,母亲又是诗书名门顾氏,在宫中都做过女傅的。我们宁头儿,论文才,能考进士;论武功,那更是一等一。胸有机杼,谋略无双,待兄弟仗义,对手下体贴。还是六道堂里头一个二十多岁就当上堂主的人。这样的人能不好?别说外头的名门贵女了,就是六道堂里,想嫁他的女道众,数也数不清……”
如意看着前方夕阳下宁远舟侧影,又看看手中一口酥。若真如元禄所说,那么,此刻她面前似乎有一个面容英俊,身姿挺拔,文武双全,并且尚未婚配的男人……
如意突然眼光一闪,脑中电光火石般划过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是吗?”
她抿唇一笑,迷茫消散,整个人霎时间便又生机勃勃起来。
于十三听到了如意的声音,靠马过来,殷勤调笑:“哟,表妹终于开口了,表妹的声音真好听。”
如意瞥他一眼,目光冷峻:“别那么叫我。”
于十三纠缠不休:“表妹怎么那么狠心——”
话音未落,如意忽然闪电般出手,她手中稻草刷得一抖,已经变成一条直线,直抵于十三的右胸下部,冷冷道:“你的罩门在巨阙穴。”
于十三神色骤变。几乎在同时,前方驾车的钱昭回身出手,如意飞身而起,避开他刺来的一剑,同时欺身而上,一根银针直刺钱昭面门,在他眼球前一粒米距离才停住,道:“你的在睛明穴。”
钱昭的眸子猛然收缩——兔起鹘落,惊鸿挂影,她的武功竟是自己生平未见!
如意却已收回了手,重新坐回了原位置。
元禄早在钱昭袭来时,就跳到了宁远舟的马上,和他共乘一骑。谁知狂风骤雨呼啸而起,转眼就已风平浪静。钱昭面无表情地继续驾车赶车,如意和先前一样坐在车上。一抬手,于十三就已把水袋递到了她的手上。
马车继续前行,几人面色平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元禄咽了口唾沫,低声问宁远舟:“怎么突然就动起手来了?”
宁远舟眼皮一耷,见怪不怪道:“一头新狼加入狼群,就算是头狼带进来的,也得跟其他狼排排位置,免得以后乱了分寸。”
元禄恍然大悟,眼神晶亮:“哦。我懂了,那现在宁头儿是头狼,如意姐就是二狼啰。”
宁远舟忍着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元禄又掰着指头数起来:“那钱大哥是老狼,我年纪小,就算小狼吧,十三哥呢?”
于十三还未回答,钱昭就面无表情地开口:“色狼。”
于十三气急道:“喂!平常这么说就算了,在美人面前你怎么能说实话呢!”拿鞭子便朝钱昭打去,百忙中还不忘对如意谄媚一笑,“我这么叫你行吧?”
钱昭依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