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西城的那个霍家?”
她也不挣扎,直接靠着对方重新躺下。
楼弃雪微怔,低头便见自己月白衣袍上的那截鲜红发绳,轻轻拂落在大腿侧。顿时被烫到般,耳后攀上一抹胭脂色的薄红。
他想出声提醒,但又拒绝不了她。
拉锯一番后,终于注意到那名女子眼色未有分毫波动。
这才想起人家目盲,根本看不见。
“如果是西城霍家,那算排得上号的了,就是离帝京远了些,行事又低调,能听到的消息不多。”
燕从灵思忖下问,“白术姐,你认识霍家那位小公子吗?”
两人相识多年,这个问题算不上冒犯。
白术摇头,“我眼睛不好,这么多年都没出过帝京,怎么可能认识霍家的小公子呢?”
想想又补充道。
“听说他身子不好,长年只在家中读书将养,外头的事务都是由他亲生兄长霍大公子打理的。”
换句话说,两人根本没有碰面的机会。
燕从灵越想越觉古怪,“这事你先别急着答应,回头我先查查看。”
“放心吧。”
白术莞尔一笑,“那霍小公子就算长成潘安模样,我也看不到。而且这医馆好不容易撑起来,我昏了头才会去嫁高门生儿育女。”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
意识到什么般,往旁侧下脸,“对不住,我好像说错话了,忘记你刚刚成亲……”
“不碍事的。”
燕从灵自然不会往心上去,见青年怔怔不知在想什么。
伸手一拉对方袖袍,他似乎被惊了下,这才将视线重新移放到她身上。
“怎、怎么了?”
“这是白术姐,以往受伤不方便时都是她照顾我,快给人家分喜糖。”
从认识到成亲分明没多久,但燕从灵指使人已是得心应手。
成亲那日她有给白术递请帖。
但这是一个聪慧的女子。
姚贵妃有意将燕从灵许给六王当正妃后,她便知晓这场婚宴是做给那些权贵官员看,当天没去。
燕从灵也记下这些没来的真正友人。所以身上揣一把喜糖,碰到正好能及时补上。
当然,揣糖这活得是楼弃雪干。
她办的可都是正事,乾坤袋怎么能用来揣糖呢?
手上很快稀里哗啦落了一大把块状喜糖,青年依旧一言不发,十分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意见。
捧着险些抓不住的糖,白术莫名一噎。
旋即又替对方高兴起来,“你夫君是个难得体贴的。”
原本还担心燕从灵随便拉个人来应对,万一是个不好的怎么办。
如今看来,运气还是好的。
…
帝京街道一如既往的繁华。
商贾云集,比肩接踵,其间甚至能看到牵着骆驼的外域商队,驼铃悠扬动听,带着一种别有韵味的异族腔调。
“不可沾水、不可劳累、不可食辛辣……”
楼弃雪背着她往回家的路走,嘴里还在念叨着记得清清楚楚的医嘱。
后背上少女动了一下。
“饿了。”
“你想吃什么?除了辛辣荤腥茶酒……”他念出长长一串,终于收尾道,“除了这些,我都可以给你做。”
燕从灵:……
“想吃面,多放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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