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氿念恩,所以老人的名字当时不被人所知。
这是一种保护。
只可惜还是出了事。
虽说药丸修复了筋脉,但皮肉伤还在。
楼弃雪自觉脱下宽大外衫裹在她身上,弯腰背起她。
少女身体绵软无力地像是被抽去骨头,只能感觉到她手中的那只葫芦,正硌在自己肩背处。
他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变成别的。
“宁封离能有本事停修这里?”
宁七算是得宠,但再得宠也宠不过姚贵妃。老皇帝昏庸,说不准就偏要坚持这桩荒唐事。
“能和姚贵妃比的,也就只有姚贵妃的亲儿子六王爷,还有摄政王。”
燕从灵垂下眼帘,挡住其中思绪,“七王爷让我来是解决事情,至于修不修哪里是我们能拦得住的?还有这只葫芦……”
“我说过了,是为了能交差。”
说的直白一些。
修缮问题终究治标不治本,所以她把邪物直接祛除了,永绝后患。
这庙爱怎么修就怎么修,香爱怎么上就怎么上。
…
殿外。
魏文修见她一身鲜血淋漓地被背出来,面上闪过幸灾乐祸之色。
只是一瞬,又冷了下来。
燕从灵能伤成这样,说明里头确实藏了东西,而且还不是普通东西。
而他想让对方戴的硬闯罪名,自然也没法安上。
“燕大人,怎么伤成这样了?”
目光落在面生却惊艳的陌生男人身上,魏文修很快推断出,这应该就是她新婚不久,美色蒙人眼的丈夫。传言倒确实不假……
他别有深意地露出笑容道。
“燕大人带着令牌也就算了,但你这位丈夫……守门的侍从可没有见过,不知他何时跟入的?还是偷跑进去的?”
燕从灵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主。
这回得罪了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蹿出来咬一口。
少女两条手臂面条般搭在高大青年的肩上,雪白指尖凝着褐血。
她似乎是在安抚人,掌下压了几分力,月白衣料多了几道褶皱,就像青年此刻皱起的眉心。
但听到这话的燕从灵,只淡淡看了对方一眼,蓦地笑起。
“原来魏大人也知道我进不去啊。”
魏文修心底咯噔一声。
“三师兄算卦说我此行有凶险,所以我夫君是来帮我的。”
她话语温吞,带着受伤后的疲惫和虚弱,却如软刃直击要害。
“魏大人连我都不肯放人,何况我夫君呢?这次要是没他,恐怕我再也出不来。抓妖师为民除害,死了也就死了。但那只邪物凶恶,若是逃窜出来……”
魏文修瞳孔颤动。
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出了内院,楼弃雪背着她。
脚步就要往那片郁郁葱葱的翠竹林里拐。
燕从灵拦道,“不用,走我来时的那条路就好。”
她看出对方这是因为自己受伤,所以特意挑了一条就近的偏僻小路。
楼弃雪愣了下,很快明白她的打算。
寺院线香款款,也难掩那股浓重的血腥气。众人正惊讶地抬头望着那簇独占芳菲的桃枝,樱粉纷飞间,长阶尽头一高大青年背着血衣浸染的少女,神色凝重。
帝京认识燕从灵的人不少。
但伤成这样,还是第一次见。
“那、那是镇妖司的燕姑娘??”有人迟疑开口。
“好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