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只是当着众人的面,还是姑且摆出一副惯常的可达鸭一般的神色,且让他们到时候自行领会其中精神吧。
【帝累诏趣飞还职,飞力辞,诏幕属造庐以死请,凡六日,飞趋朝待罪,帝尉遣之。宗元还言:“将和士锐,人怀忠孝,皆飞训养所致。”帝大悦。飞奏:“比者寝阁之命,咸谓圣断已坚,何至今尚未决?臣愿提兵进讨,顺天道,固人心,以曲直为老壮,以逆顺为强弱,万全之效可必。”又奏:“钱塘僻在海隅,非用武地。愿陛下建都上游,用汉光武故事,亲率六军,往来督战。庶将士知圣意所向,人人用命。”未报而郦琼叛,浚始悔。(“啧啧啧,”曲端和胡寅这回倒是收敛了些,但还是砸了咂嘴对张浚做出了一副嘲笑的神色,而张浚大概是已经受了太多刺激有些麻木了,根本懒得理会他们,不得不说其人心理素质是真的好,要不然历史上秦桧也不至于那般拿他无可奈何。)飞复奏:“愿进屯淮甸,伺便击琼,期于破灭。”不许,诏驻师江州为淮、浙援。】
【飞知刘豫结粘罕,而兀术恶刘豫,可以间而动。会军中得兀术谍者,飞阳责之曰:“汝非吾军中人张斌耶?吾向遣汝至齐,约诱至四太子,汝往不复来。吾继遣人问,齐已许我,今冬以会合寇江为名,致四太子于清河。汝所持书竟不至,何背我耶?”谍冀缓死,即诡服。乃作蜡书,言与刘豫同谋诛兀术事,因谓谍曰:“吾今贷汝。”复遣至齐,问举兵期,刲股纳书,戒勿泄。谍归,以书示兀术,兀术大惊,驰白其主,遂废豫。飞奏:“宜乘废豫之际,捣其不备,长驱以取中原。”不报。】
“前有张枢相遗书间郦琼,姑且算是做了点补救措施,这里岳节度也是巧施离间之计便使金人废了刘豫。”曲端端着面前的烤梨,嗤笑一声,“这兀术看来也是个疑心病重的废物……只是如此大好良机理应乘势出兵,如何又不许了?这官家便只想在什么钱塘寻欢作乐,除非金人撵到跟前来,不然都不知道着急的吗?”
其余人也皆是叹气,甚至愈发觉得,这书里的官家才算是颇有道君皇帝之风,只是张浚又在心中暗想,如果这伪书里的官家才真是道君皇帝亲子,那眼前这位官家又该是什么呢?
当然不可能是什么狸妖犬妖的……有这种想法的怕不是嫌康履死得还不够令人印象深刻。但他如今也半个字都不信赵玖之前那拙劣的托辞了,便是预先通过什么道祖托梦知晓了事情会发展成这般,这官家真的会悔改?他不是还好好地在杭州行在吃喝玩乐嘛,他们在场这些人的死活,乃至天下万千百姓苍生的死活,又关他什么事?!就算是这宋真被不知道啥玩意儿给灭了,好像也是他死后的事情了。
但这个结论就算是对于大龄中二病相公来说也还是有些过于激进了,他依然不能轻易就这样确定。
【八年,还军ez。王庶视师江、淮,飞与庶书:“今岁若不举兵,当纳节请闲。”庶甚壮之。秋,召赴行在,命诣资善堂见皇太子。飞退而喜曰:“社稷得人矣,中兴基业,其在是乎?”……】
岳飞读到这里少见地露出了有些慌乱的神色,他顿住了,然后迟疑地看了一眼赵玖。在场的其他人也是齐齐肃然,毕竟事关国本之争,有的人当时在延和殿,知道立的是吴贵妃所出长子赵原佐,但却不知道在这伪书中得到岳飞这般评价的又是哪位皇子,至于身在外地的帅臣们更是本能地想要避开这样敏感的话题。然而未等岳飞出言询问,赵玖倒是先轻松一笑:“诸位这么紧张作甚,这伪书里所谓的‘皇太子’甚至根本不是这个官家所出,除了早夭的元懿太子之外,他没有亲生儿子的,只好从宗室里寻了个聪慧伶俐的来……”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言语。吕公相、赵鼎、陈规、刘汲还有李光这几个老成持重的相公也好宪台也罢,一时不知是不是应该劝官家不要口出这种骇人言语,毕竟怎么想似乎都是在变相咒“自己”(?)断子绝孙,而张浚、林景默还有曲端等人也是惊讶于官家怎么这般言语。不过曲端旋即冷笑道:“那也是这个官家咎由自取,做了那么多混账事,任由秦桧这等奸佞小人残害忠良……只能说天道轮回,没有报应到他身上,可怜他无辜的子孙们却替他受过!”
“曲节度还是少说两句吧……”看在同为木党同盟的份上,林景默忍不住扶额以对,好言提醒道。毕竟就算书里的官家不是真的官家,但皇子皇孙却指不定是真的,他这般口无遮拦实在不太合适。
赵玖自然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无奈解释道:“诸位都会错意了……朕的意思是,无论原佐还是德佐,这本伪书里压根就是没有的,无需这般小心顾忌。”他实在不想再去纠结这什么太子不太子的事情了,复又用眼神催促岳飞继续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