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边上还摆了一瓶川贝枇杷膏,而其他众人见官家变戏法一样搞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又在喝着不知道什么成分的药,一时间除了发愣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几位宰执白日轮番入觐可以时常接触到官家还好,但几位驻守地方的帅臣近日来也只是听闻官家病了,暂时不能理事,但究竟病到何等程度却是一概不知,难免有些焦虑,如今在这里见到,倒也算是一种安慰,就算明天回去又忘了,心里也觉得是值得的。
最后还是张浚先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官家……这药是白天潘国丈给开的?”他的眼神一直在瞟那个装着川贝枇杷膏的玻璃瓶,这种透度的材质对于这位西府相公来说显然有些超出认知水平了。
“算是吧,”赵玖不以为意地拿汤匙舀了一勺,见张浚的脸上露出了不太赞同的表情,失笑道,“朕真的只是偶感风寒,小毛病,而治风寒的药让人会觉得有些困倦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你们就当朕之前太累了想偷会儿懒多睡两天歇息歇息也不是不行。”见张浚还是不肯放弃,依旧狐疑地盯着自己手里那可能看起来有些过分奇怪的药,赵玖最终无奈道:“德远是不放心,非要自己来尝一口才行吗?”
“臣没有不信任潘国丈的意思……”张浚叹了口气,“但是抓药煎药总归是精细活,一点分量上的区别都会有所偏差,官家怎么好自己在这里就自作主张凭感觉随便吃着呢?”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在这个空间里吃了喝了的东西究竟会不会对真实的世界造成什么影响。
而赵玖才大概算是听懂他的意思,这也怪不得张浚,他哪能理解得了现代社会这种处方药都是批量生产的套路,赵玖闭着眼睛想要袋泡的板蓝根小柴胡还有瓶装的川贝枇杷膏,那自然就错不了,要不是今天答应了杨沂中不再用那些会让人困倦起乏的药徒让人担心,什么日夜百服咛之类乱七八糟的其实也可以安排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来这儿是听岳飞读书的啊,这要是吃了药一会儿打起瞌睡来了岂不是太不尊重人了,所以也就随便吃了点止咳平喘的药意思一下。
但见张浚这么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其他几位,不说和他名义上的政敌都省首相赵相公觉得有些怪异,便是刘子羽、林景默这两个木党中坚也觉得张相公这是关心则乱,和杨沂中一样有些昏了头了,曲端虽然在白日名义上也算半个木党成员,但在这神秘空间里一想到张浚在伪书里做的那些事,自然也是有些没好气,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张相公想要当神农替官家尝百草自然是忠心可鉴,但这不是显得我们其他人都是不忠不孝的废物了吗?依下官之见,倒不如在座各位人人都来一碗得了。”
赵玖一时哑然失笑,而边上的吕公相实在听不下去曲端又开始在这里胡言乱语,无奈呵斥道:“曲都统怎么又开始说起这般荒悖之语了……”
“官家如今尚在病中,精力不济,曲都统还是少说两句,不要节外生枝,让官家心烦。”赵相公也是好言提醒道,而曲端只是嗤笑一声,撇了撇嘴。
见众人终于又安静下来,赵玖还是向岳飞努了努嘴,示意他可以继续了。
【进兵邓州,成与金将刘合孛堇列砦拒飞。飞遣王贵、张宪掩击,贼众大溃,刘合孛堇仅以身免。贼党高仲退保邓城,飞引兵一鼓拔之,擒高仲,复邓州。帝闻之,喜曰:“朕素闻岳飞行军有纪律,未知能破敌如此。”(赵玖又是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却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又复唐州、信阳军。】
【襄汉平,飞辞制置使,乞委重臣经画荆襄,不许。赵鼎奏:“湖北鄂、岳最为上流要害,乞令飞屯鄂、岳,不惟江西藉其声势,湖、广、江、浙亦获安妥。”乃以随、郢、唐、邓、信阳并为襄阳府路隶飞,飞移屯鄂,授清远军节度使、湖北路、荆、襄、潭州制置使,封武昌县开国子。】
【兀术、刘豫合兵围庐州,帝手札命飞解围,提兵趋庐,伪齐已驱甲骑五千逼城。飞张“岳”字旗与“精忠”旗,金兵一战而溃,庐州平。飞奏:“等六郡人户阙牛、粮,乞量给官钱,免官私逋负,州县官以招集流亡为殿最。”】
【五年,入觐,封母国夫人;授飞镇宁、崇信军节度使,湖北路、荆襄潭州制置使,进封武昌郡开国侯;又除荆湖南北、襄阳路制置使,神武后军都统制,命招捕杨么。飞所部皆西北人,不习水战,飞曰:“兵何常,顾用之何如耳。”先遣使招谕之。贼党黄佐曰:“岳节使号令如山,若与之敌,万无生理,不如往降。节使诚信,必善遇我。”遂降。飞表授佐武义大夫,单骑按其部,拊佐背曰:“子知逆顺者。果能立功,封侯岂足道?欲复遣子至湖中,视其可乘者擒之,可劝者招之,如何?”佐感泣,誓以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