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登基大典如期举行,孤垣枢顾及国丧,一切从简,只祭祀天地和宗庙。
清早,掌管冕服制作的大司服携女红(gong)送来衮冕,左右其手帮天子穿戴好。
不久,天阙殿门中开,石梯上的大臣们分列两侧,英气逼人的孤垣枢映入眼帘。
妧芩打起精神行常礼,孤垣枢朝她方向看了片刻,双袖拂风往宫门凛然而去。
身后百官侍女跟随,浩浩荡荡行进至祭坛,诸侯分列两侧,孤垣枢昂首阔步踏上高台。
祭祀完毕,孤垣枢回身,一声鼓,两声鼓,三声鼓,司空拖长音念道先王遗嘱。
上承天运,天子诏曰。
孤承祖业,荒废至今,王土残缺,礼制崩坏,无功社稷,无利万民。气数将近,司命催人,帝星天降,王室沿袭,三公为证,孤垣枢承。望诸卿左辅右弼,助统国邦。
孤垣枢接过王玺和虎符,立国号孤垣,改称纪年为孤垣元年。
鼓声愈加紧凑,众人皆跪。
天子万年,泽被(pi)苍生。
仪式结束,孤垣枢设宴天玑殿,款待不远千里而来的诸侯王,歌舞升平中,公卿大臣与王侯们相谈甚欢。
孤垣枢饮一口酒吧嗒嘴问。
你可知王室与各路诸侯之国力大小?
虚尧临答。
由大至小,王城以西之襄王,北之闵王,东之沧王,南之桑王,东北贞王,孤垣王室,西北己王,东南仪王,西南蜃王。
思索间,孤垣枢注意到座位最后一人衣着潦迫,跪坐草席而独饮,反观诸侯衣襟华贵,坐帛席推杯换盏。又问道。
方才祝贺没见此人。
虚尧临答。
此人乃襄王使臣,游士张鸠,因主张韬晦之术而不受襄王重用。
孤垣枢举杯邀诸王同饮,酒杯抬至半空,余光观察张鸠无动于衷,便问。
张子何愁啊?
众人目光所致后座,张鸠回。
殿内天子已失威仪,何来喜贺?
面对讥讽,公子良愤然摔杯,拎着张鸠衣襟狂咒道。
叛军之臣,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割下你的头颅。
公叔妧急忙劝阻道。
良王不得无礼。
公子良使劲推他一个趔趄,纵观诸侯,此话俨然应了他们的心声,个个精灵似鬼,默不作声地隔岸观火。
迫于颜面,孤垣枢松开咬紧的牙关,脸肌稍稍抖动,佯装镇定饮下杯中酒,问道。
襄王犯上已成事实,诸卿可有效仿之人?
闵王回。
若天子拟诏封王爵,臣愿助王室讨伐逆贼。
余下诸侯附议,孤垣枢不知其中深意便脱口而出。
闵王此话当真?
子翼负气而立阻挠道。
诸公之狼子野心昭然可揭,王室虽已败落,而有四十万甲兵尚战矣。
沧王伺机而动,为达目的不惜与闵王为伍,补充道。
司徒大人此言差矣,王室甲兵多数老弱,诸侯拱卫乃天方夜谭。
众人争论之时,栖维将军从殿外疾步向孤垣枢走来,神色慌张的耳语道。
闵王军队距离王城一百里,沧王军队距离王城一百二十里,襄王军中亦有整军迹象。
孤垣枢万万没想到,登基大典竟然成了逼宫大戏,而臣工们除了牢骚无计可施。
他绞尽脑汁思量许久没有结果,苦于无助时忽觉头部剧痛,眼前一阵眩晕,只听见妧芩在耳边唤着陛下,醒来已在天阙殿的床上。
孤垣枢每次受到刺激,现代记忆会恢复一部分,办法也随之而来。起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