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早朝,百官着孝服列于朝堂,等候多时不见王驾,三公随即移步天阙殿左房察看。
只见孤垣枢以奇特的睡姿枕于内床,虚尧临偏倚在木桌旁似睡似醒,侍女席地靠在龙榻边沿熟睡。
司徒气急败坏,唤来屋外的侍卫。
将这两个贱婢拖出去鞭刑。
虚尧临闻声惊醒险些滑落在地,急忙擦擦嘴角的口水,向三公行拱手礼。
孤垣枢翻过身子,睡眼惺忪时,见两个侍女被侍卫野蛮的架着出去,叫停了刑罚。
慢,几位臣工做甚呐。
司徒回道。
婢女攀龙榻,有辱天威,当以鞭刑致死。
孤垣枢一时想不起臣工名字,挠两下头指着他说。
我的大司徒,你是叫子翼吧?
司徒应道。
陛下,正是老臣。
孤垣枢又指着同行的两位大臣说。
昨夜跟相师聊到你们,司徒掌民,司马掌兵,司空掌祭祀,若不是她们,寡人如何知晓这些,如何度过悠长的夜晚。
没等司徒插话,他又说,非但无过反而立功,从今晚起,由她们侍寝。
司徒见状下令释放婢女,三公之首的这般举措不仅在天子面前尽了忠,也在两位公卿面前立了威。
孤垣枢伸展身躯,撑一撑仅有的一套衣服,让侍女帮他梳妆后,路过司徒身旁时,拍拍他肩膀说。
子翼,我可仰仗你了。
三公惶恐,啪一声跪地齐声。
陛下圣安。
虚尧临见他背上双手往前走,便小心翼翼绕过三公,随旁侧领路朝堂方向。
司空大人穆丘好奇的问子翼。
陛下仙体可有异象?
子翼起身调侃道。
天降帝星不过是肉体凡胎,莫惊慌,且待静观。
临近朝堂侧门,孤垣枢深呼吸后大步流星朝王座走去,不料靴子绊到地毯,往前一个狗刨式摔倒在地,百官不敢大笑,窃窃私语道。
三公未到,免冠新王属实缺些底气。
朝堂一时变得乱哄哄的,众说纷纭,太监上前扶起孤垣枢,小声禀告他三公称病,今日不上朝,实则是在侧门看他如何应对。
孤垣枢板正身躯,轻落王座后放眼望去,群臣东倒西歪的议论着,他不时搓搓鼻尖掩饰紧张,虚尧临见状放大音量训斥道。
肃静,肃静,新王驾到,还不跪安。
群臣毫无反应,其中一人嘲笑道。
你这厮江湖术士,朝堂之上何时轮到你说话。
虚尧临委屈的望向孤垣枢,他无奈宣布退朝,疾步回到天阙殿,满怀愤恨的收起行囊。
这般帝王,不做也罢。
虚尧临苦口婆心规劝道。
眼下王室衰微,昔日之分封诸侯势力渐长,先王平叛溃崩,而陛下天降,定能救民于水火,命也,时也。
话音未落,虚尧临眼瞧拦不住,便给他出了主意。
去找公叔妧(wàn)。
孤垣枢走出几步回想虚尧临那番话,似乎不无道理,便驻足背身问道。
登基大典定于何时?
虚尧临心石暂落,长舒一口气回道。
七日之后。
孤垣枢只身来到宫门前,侍卫见他挎着长刀,便上前询问令牌,话里充斥着嚣张气焰,百官嘲笑的情景历历在目,怒火中烧的孤垣枢两眼通红,青筋凸起大吼道。
我是天子,开门。
侍卫持刀拦在前面,欲将他羁押入牢,怒不可遏的孤垣枢以光影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