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对小班学生基本不闻不问。第一学期,期中考试前,很少提问这群小班来的学生,班级干部也没安排一个。
期中考试成绩发布,肖晓书考了年级第一名,王小山和王小慧排在其后,压过了原来大学校的学生。从此班主任对她们的态度有了转变,提问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学校举行年级数学竞赛,每个年级有两个班,每个班选送期中考试的前十名参加竞赛。肖晓书王小山和王小慧自然都参加,肖晓书又拿了第一名,王小山和王小慧还是紧随其后。第二学期,班主任把原来的班长和学习委员都撤了,让郑
东做了班长,让肖晓书做了学习委员。
直至小学毕业,郑东一直当班长,肖晓书一直做学习委员。
肖晓书家和王小慧家,中间隔了一家,王小慧家和六十多岁的爷爷奶奶家里外屋住着,分开做饭,各吃各的。
早晨上学,天不冷的时候,肖晓书就站在王小慧家房后的小路上等她。肖晓书不进屋等,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害怕王小慧的疯妈,肖晓书不知道她会不会打人骂人,她不敢直接问王小慧,只说在房后等她。
腐朽歪斜的木栅栏门,闩门的旧麻绳感觉一扯就断,低矮的土坯院墙,经过春夏秋的洗礼,已经缺损松散,踹一脚都能踹出一大块豁口。房屋后边的山墙堆了,整个向后倾斜着,房檐子伸手都能够到。房草陈旧发黑,中间夹杂着后补上去的新稻草,上面压着几块砖头儿,砖头儿上都系着绳子,另一头应该系在前坡的砖头上,后坡角上还长着一颗小榆树儿。
等待的时候,经常能碰到冯薇肖晓红和肖晓萍。她们有时也会和她一起等,有时等得不耐烦了,喊上两声,听不到动静,就先走了。
冬天,刚开始,肖晓书还是会在房后等。天越来越冷,一天放学,王小慧特意跟肖晓书说:要不你不用等我上学了,你和她们一起走吧。
肖晓书坚决地说:我等你一起上学。
王小慧说:那你早晨进屋来等吧。你不用害怕,我妈她不打人也不骂人,犯病了,就自己叨咕,不知道干活儿照顾人而已。
肖晓书点头答应。
第二天早晨,刚过六点半,肖晓书一边抱怨姚玉凤应该早点起来做饭的上学要来不及了,一边草草扒了大半碗酸菜汤泡小米饭,揣上四个黄面饽饽—其中有两个是偷偷给王小慧带的,围上围脖就要出门,却被姚玉凤喊住。
姚玉凤每天都特意听听天气预报,早知道要降温,昨晚就给肖晓书找出了冬天最厚的棉衣棉裤,棉衣棉裤外面套着外衣外裤,最外面还套着一件有些短了的反绒小大衣。
这件小大衣是去年上一年级时,姚玉凤用娘家寄来的做绒衣绒裤的布料,红色和藏蓝色拼接而成的。有绒的一面朝外,刚开始,绒嘟嘟的,很是好看,因为不常见,班里的同学都很羡慕。一个冬天穿下来,绒都绞在一起,嘎达溜球,又有些短小,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寒酸。
姚玉凤喊住肖晓书,拿过跟自己头上一样的深咖色丝绒帽子,肖晓书一看作势要跑。姚玉凤脸色一沉,大声道:戴上,没看外面还在刮烟炮雪嘛,顶风走吹得脑瓜子疼!
肖晓书拗不过,戴上老气横秋的丝绒帽子,把围脖围了一圈再在后边打了个结使劲一拉,整张脸就只露出了两只眼睛,拿过棉手闷子,把连接带儿往脖子上一套,两手伸进手闷子里,背上书包全副武装地跑出去。
姚玉凤在后边念叨:天天叫嚷着来不及,连饭都不好好吃一口,还不是等别人,也没看哪天早早出屯子。
肖晓书斜穿过邻居家的后园子,苞米秆夹的栅子已经东倒西歪。肖晓书尽量踩在垄台上,以免积雪没过鞋帮儿灌进鞋窠儿里去。穿得太厚实,都迈不开步,显得笨拙可笑。
费劲巴力地走进王小慧家的院子,昨夜刮风下雪,窗沿下背风处倒是没有积雪,肖晓书在那里赶紧跺了跺脚。走到前门,拉着麻绳做的门把手,费劲地拉开随着房子向后倾斜的房门,里面挂着棉布帘子,常撩开的地方油渍麻花的。
肖晓书带着手闷子躲开埋汰地方撩开棉布帘子。外屋地里蒸汽腾腾,什么也看不清。肖晓书小心地探脚进去,地面的深度还是吓了肖晓书一跳。
肖晓书弯下腰躲过上面的蒸汽,看见王小慧正在靠门边的小锅这边添着火。小锅上盖着两半式的木锅盖,中间及周围的缝隙都用黑魆魆的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