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上学了。丫头，大娘跟你说，以后可得学着皮实点儿，不能屁大点事儿就哭！



姚玉凤把烟袋锅子往炕墙上磕了磕，炕墙边的地上落了一小堆儿烟灰，接口道：小时候不哭不闹，就五六岁那两年，动不动就哭，眼泪疙瘩真是不值钱，说掉就掉，就像在兜里揣着一样，我还想这咋越大越不招人稀罕了。说来也奇怪了，自打过完年，好像又不咋哭了！



郑淑珍看了看肖晓书的脸，确实舒展了些，不那么抱屈的样儿了，转移话题道：玉凤，你的身体最近都还好，没再犯吧？



姚玉凤一时气短，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样的毛病，自己也闹不明白咋回事！



郑淑珍：有些事也不能太倔了，该信还得信，找人看看，没准就管用了呢！



姚玉凤把烟袋放到炕上，把烟笸箩往里推了推，无奈地道：先挺着吧，挺不住再说！现在也不兴这个了，都觉得是人在



耍糊涂蛮，哪有什么鬼神的，不说别人信不信，你二弟就不信，再加上他是老师，有公职在身，更不能起头信这个。



郑淑珍：话是这么说，总这么折腾啥时候是个头，说难听点儿，你看老王家的疯媳妇，刚开始多好个人啊，要是家里人上点心，不管是不是那方面的毛病，先找人看看，再好好照顾一下，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哎，不过，疯成那样，都没耽误生孩子，上一个才一岁，听说又怀孕了！还别说，那几个孩子都又灵又乖的，要真是精神病，那不得遗传给孩子啊！



郑淑珍又探过头来，神秘地说：你知道不，老四家又怀孕了！你只当不知道，谁也别说啊！



姚玉凤惊讶地道：现在超生罚得可厉害，计划生育的天天来找，能躲的过去吗？



郑淑珍低声说：听说搬江北二姨那去！



怪不得的呢，今年园子都没整。那房子就空着啊？



老太太说要卖，听说疯子二嫂的顺子正找人搭个呢。



这么说，也就近些日子就得走了？



应该是呗，我也是听老太太说的，不敢让太多人知道，怕走漏风声来不及搬走，又怕顺子那边拿价儿！



姚玉凤挑了一下眉道：丫头小子都一样啊，还非得



突然意识到郑淑珍也是为了要个小子，一直生了五个丫头，第六个终于是小子，才打住不再生了。赶紧转口道：大嫂，你是赶上好时候了，大宇要得早，没赶上计划生育。



郑淑珍略显不自在了一下，说道：总得有个男孩儿撑门面不是。要说巧呢，我大弟郑德林家的老小子，那才叫巧呢，要不咋叫‘白得儿’呢！



刚开始计划生育时，所有育龄妇女都被拉到乡里，怀孕的，做流产手术顺便结扎，其余的全部结扎。白得儿妈也做了结扎手术，但之前珠胎已结，自己也还没意识到怀孕，医院也没检查出来，七八个月后生了个胖小子，自然也没挨罚，是个偏得的孩子。



这时窗外鸡窝里，一只母鸡咯咯哒叫起来，应该刚下了一个蛋。郑淑珍看了外面一眼，觉得时间也不早了，让姚玉凤找出鞋样子，拿着回家。姚玉凤送到门口，推开门，就听院子西面一片嘈杂，翘脚看过去，围了不少人，两人赶紧跑过去，趴在墙头上看，肖晓书也跟出去爬到鸡架上。



只见长得五大三粗一脸蛮劲儿的王玉兰手里举着二齿子破马张飞地正追着身形单薄的肖振富满园子跑呢。肖振富有一只鞋已经跑丢了，帽子也掉在地上被踩到了泥里，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回脑地看着举在空中的二齿子，面色煞白。



别人家的园子早都夹好了栅子备好了垄，只等气温上来就撒种栽苗。而他家园子的栅子歪倒在地上，经过春天的化雪沤过，糟烂不堪，垄台上的茬子还在。



突然一个趔趄，肖振富扑倒在垄台上，被茬子扎得直叫唤，也跑不动了，干脆躺在地上放赖。王玉兰几步就到了跟前，二齿子直接刨下，只是没有落在肖振富的身上，而是落在旁边的垄沟里。肖振富还是吓得呆愣半天，张着嘴都忘了喘气。王玉兰拄着二齿子，脸上蛮横中带着些得意和悲戚之色，喘了两口气骂道：你跑啊，有本事你再跑，撵不出你屎来！你个王八羔子操的然后抢天抢地牵三扯四地骂起来。



肖四老太身着褪了色肩上打着补丁的大襟褂子，立着小脚儿站在自家门前，脸色极为难看，有生气的成分，也有被众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