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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奈风月债负
三奈风月债负



徐妙戈时隔多年重回歙州,本有些惴惴不安,但看到熟悉的街巷还有商铺,心底暖意氤氲,便大踏步地往倾盖客栈走去。她进去后直接开口要了两间上房,一间安置船夫老伯,另一间则给自己和阿妩住,并嘱咐堂倌多备些好酒好菜送来。等进了屋子,阿妩才笑问道:姑娘何不回府上住?难不成还怕着老太太呢?



徐妙戈累极,往榻上一躺,说道:若是比三叔父他们先到家,一定免不了被老太太盘问,不如明日先去县衙门口看看情况再说。对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千万要烂在肚子里,不然我们两不仅名节不保,还会被徐家赶出家门。阿妩趴过来,重重点了点头,又佩服道:姑娘胆子真大,竟放心留那个男子在船上,万一被官兵识破就完了。



徐妙戈拍拍她的脑袋,慧黠一笑,小声说:我如果放他跳江逃走,那才是害了咱们呢!你想,那些人要是听到水声,还不得循声过来!他倒是容易溜走,我们这船上的人可不得被羁押审问么?平白惹这些麻烦,不如先留住他,等我们下了船就不管了。



阿妩顿时哑然,她本以为姑娘是出于好心,没想到竟是为了自护。



而且这些卫兵压根不是本地的府兵,他们个个官靴裤腿上都沾满了干涸的淤泥,说明是从外地紧急赶来的,由此可见那受伤的男人来历不小,趁早远避才是上计。徐妙戈一想到此人刚一醒来就用刀抵住她的胸口,就心有余悸。尽管当时他收刀甚速,自己亦佯装不知,但终究怕得要命。她接着一边摇头一边啧道:狠辣无情,生性多疑,底细不明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叩门的声音,原来是店小二来送吃食了。小二放下酒菜,临走时还不忘热情地招呼道:两位客官,冬日夜冷,若须添褥子,尽管吩咐。徐妙戈也不客气,当场就让他回去再拿点棉花被。



阿妩坐下给她添好酒,问道:姑娘一向怕冷,为何不索性把崔公子留下的斗篷带上?原来那件鸦青色绣金斗篷并没被徐妙戈穿走,而是丢在了猎户家。



徐妙戈先饮上一口酒,再说道:带回去了该怎么和长辈交待?何况我的屋子里哪里留得住那样好的物什,与其便宜了徐如锦,不如留在猎户家,还能让他们换点银子。



阿妩心中不由得恻然。自从三夫人卢盈意外有喜得了亲生女儿徐如锦后,徐妙戈在徐家所受的待遇就是江河直下,一日不如一日了。徐如锦虽不是男儿,但毕竟是徐德修唯一所出,怎能不百般宠溺?再加上徐德修当年外调之地,靠近建康四大门户,闾阎扑地,仓廪丰足,徐如锦有幸自幼时起就过着富庶安定的日子,这性子难免骄横跋扈,常常不请自来地找徐妙戈的茬。



有一次,她将阿母百宝箱里的一支祖传金鼠簪偷戴出去,不慎遗失后竟赖在徐妙戈身上。卢盈为人精明圆滑,怎会看不破自己女儿的拙劣伎俩,但碍于疼子之情,只好让徐妙戈继续吃哑巴亏,重责了几日。



这偏爱之心底下仆人无一不瞧得清清楚楚,府上有些惯会见风使舵的便愈加不把这位过继的三娘子放在眼里,在她的吃穿用度方面多是敷衍了事。徐妙戈碍于仰人鼻息,无奈之下对徐如锦总是退避三舍,诸般忍让。可纵使如此,这些年的委屈也没少经受。



不过,诚愿天佑善人,让崔公子一路平安。徐妙戈突然联想到山中遭遇的凶险情景,忧心忡忡地说道。



阿妩看着她一副苦恼的样子,又给她添了杯酒,岔开话道:姑娘瞧这饮器上刻着‘醉仙居’三字,想必是从二夫人的店铺买过来的呢!



阿妩说得这位二夫人,便是徐德修的二嫂——徐妙戈唤声二伯母的人。她名为何文君,也确有卓文君当垆卖酒的豪气。虽身为女子,但经商有道,丝毫不让须眉,一个人光在歙州就开了三家鼎鼎有名的商铺,分别是醉仙居稻香阁卖酸铺。顾名思义,一个卖酒,一个销米,一个售醋。由于米可酿酒,酒可制醋,所以这三家铺子彼此照应,生意流转不歇。



而且何文君自幼杏脸桃腮,名动乡里,到了剽梅之年,上门说亲的人可谓络绎不绝,谁知不幸的是,先后两次定亲,夫郎皆死于非命。于是大家便纷纷谣传她命格中伤官旺,注定克害夫星。久而久之,她的门庭变得十分冷清。



本来呢,连她自己也断了婚配之想,可有一日农历十五去庙里祭拜菩萨,偏巧在无相门前遇见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唬得她稀里糊涂就捐赠了不少银子,好在最后被她偶然撞破,算命先生犹自狡辩,言他并非以骗取钱财为生,而是其父病重,急需筹钱,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何文君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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