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行月神色复杂:“所以,你方才提的那个问题,是想问我,会不会因为大乾的江山百姓,而放弃一个无辜稚子?”
她的语气似乎含着几分微微的恼意。
温容回头看她,露出一个微笑:“站在你的角度上想想,还真说不准。穆行月,你别恼,我是说真的,并不是挖苦你。你穆家将门世家,几代为大乾征战沙场,多少黄土掩埋枯骨,一个无辜稚子算的了什么?我温容的孩子也并不是什么金贵的出身。何况,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可能连皇帝的金枝玉叶都要被和亲,何况一个孩童?”
温容顿了顿,微微讥讽着喃喃:“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这话亘古不变呢。”
“大乾跟北亭,不是打不起!”穆行月几乎咬牙切齿了,“今上纵然多疑城府深,却也不是心性冷漠之人。”
闻言,温容眉尾微动。藲夿尛裞網
她很想让穆行月醒一醒,听听自己这话说的有多离谱。
但是忍了又忍,温容把话咽了回去。
如今有求于人的人是她,还是不要跟穆行月撕破脸皮的好。
宣承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没必要满天下的散播。
穆行月能在宣承昱身边当多久的大将军,且看往后,自然一切都分明。
于是温容莞尔:“你说的很对。可我也要提醒一句,没有哪个皇帝愿意动辄跟毗邻的大国起纷争,一个孩童能解决的事情,谁愿意真的大动干戈呢?”
穆行月有点憋得慌。
她不得不承认温容说的是真话,但是温容将她当成以孩童来求取安宁之人,实在让穆行月有些憋闷。
可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又实在没什么好反驳的。
因为穆行月心中,真的有一瞬迟疑。
她为这一瞬的迟疑感到愧然,却也无可奈何。
温容看出穆行月的迟疑:“放心,我不会逼你做出选择。我只是希望,这件事你当做不知道。毕竟皇帝怎么想都想不到,此事你会先一步知晓,至于苏赫巴德那边,会不会因此告知皇帝,往后再看就是了。”
穆行月憋了好一阵,才微冷着声音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任由苏赫巴德将此事告知陛下?”
“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好。”温容很是坦然,“不过有一件事我已经想好了。我不会再躲着苏赫巴德,也不会再给他机会用阴险狡诈的法子来给大乾投放毒疫母种。”
闻言,穆行月的神色总算是精神了几分:“你的意思是?”
“如今苏赫巴德已经着人研制出了比先前还要厉害的毒疫母种,我猜测他就是想以此来让大乾从根本上垮掉。”温容表情生冷几分,“我也,是时候回去了。”
穆行月微微蹙眉:“你究竟想做什么?”
温容看向外面阴沉的天。
“等洛桑和严居池好起来,我会回大都向皇帝请罪和离一事,之后的事情……”
温容说着,垂下了眸子。wWω.㈤八一㈥0.net
“剩下的事情,等严居池醒了,再说吧。”
雨一连下了三日。
风雨欲来,温容在穆行月的府邸上,确认了洛桑无碍之后,每日一趟往汝南王府跑。
宋新钰在严居池的屋子三天都没出来,除了阮思年,温容几乎没有见到汝南王府别的人。
直到第四日,阴雨初初停歇,宋新钰才从严居池的屋中出来。
他像是四天四夜都没合眼,眼圈底下全都是乌青。
见到了温容和阮思年,宋新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似的,朝着两人摆摆手,就一言不发的出府去了。
温容心里着急,却不愿让人看出来。
她选择去看严居池。
严居池的屋子她来的次数不多,但是也知道里头是个什么光景。
空旷到几乎朴素,但博古架上但凡一件东西说出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