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斯看起来很冷静,眸光从未有过的冷然淡漠。
“你别多想,我虽已经听她说过,但并没有这个打算。”容斯眸光深深地看着温容,“这件事,终归是你来拿主意,阿离是你的孩子。”
温容冷笑一声:“是吗?阿离的确是我的孩子,但如今的意思不是很明了了吗?要么我亲自交出阿离,要么,苏赫巴德逼我交出阿离。他一旦跟宣承昱说了此事,难道还有转圜的余地?”
容斯默然不语。
洛桑眼神暗含悲痛,静静地看了温容许久。
再开口,她的声音干哑无比:“温容姐,其实我也不想以此面目再与你相见,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楚风……但是你相信我,我是想帮你的。苏赫巴德承诺不会将阿离如何,他只是需要将阿离控制在自己手中,以免必勒格的旧部前来,以阿离的名义起兵造反。”
温容漠然的看着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弃阿离,去救天下人的性命?”
洛桑哑然:“我,并非——”
“你口口声声说,苏赫巴德不会对阿离如何,既然如此,他又为何非要将阿离掌控于自己手中?他分明就是想要永绝后患,想要阿离的命。或者说,他巴不得看到必勒格的旧部以阿离之名起兵造反,这样他就有借口处置那些人,好让自己无忧无虑的坐稳北亭的江山!”Μ.5八160.net
屋内一时寂静,只余温容低低的喘息声。
体内的热毒让温容一刻都无法静下心来,她觉得,自己如今还能站在这里,全然都是凭着意志力,不想让任何人看出自己如今的脆弱。
容斯欲言又止,上前一步,被温容微微抬手止住了动作。
“就当今日没有见过面。”温容一字一句的说着,缓步转身,“我暂时不想再见到你们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个。”
温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客栈。
坐上车的时候,温容的思绪已经逐渐模糊。
唯有山芝焦急的唤声,让温容保持着一丝清醒。
而客栈内,容斯和洛桑追出来,马车已经远行。
在原地僵了许久,洛桑颓然的看向容斯。
容斯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察觉到洛桑的眼神,容斯漠然道:“早都说了,一定会是这个结果。你想让她舍弃那个孩子,保自己的平安,你第一天认识她吗?”
洛桑看着容斯,眸底划过一点讥讽的笑。
不知道是在嘲弄自己,还是嘲弄容斯。
许久,洛桑才低低地道:“容公子也别置身事外,若是她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你做了哪些事,恐怕杀了你都不为过。”
容斯轻笑:“是吗?但我最起码没有对阿离起过什么心思。”
“那你为何愿意见我呢?”洛桑语带嘲讽,冷然的看着容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北亭和大乾起来纷争,你第一个获益,你巴不得天下大乱。古语说得好,天下大乱,才好出——‘英雄’么。”
“白度母,你想多了。”容斯垂眸望向她,流光溢彩的眸子带着丝丝冷意,“我虽是古越遗孤,却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能力,要想复国难如登天,倒是你,我越发瞧不懂你了。莫非你还在做着,温容会原谅你的美梦?”
他微微勾唇,分明笑着,却给人无边的寒意:“别做梦了,你生来就跟我一样,是要在泥沼里打滚的人,你想要做好事,谁信呢?”
洛桑的手微微收紧,没有反驳,也没有再回话。
车马赶回温家,温容尚存一丝清明,让山芝按照自己的方子去抓了药,而后跳进了净房的浴桶之中。
那里还有白日用过,没有倒掉的冷水。
治标不治本,温容在冰凉的水中一点点浇灭沸腾的热毒,痛苦的双眸紧闭,紧咬唇瓣。
她不能倒下去,至少现在,她要保住这条命。
大都,是真的不能久留了。
她得赶紧回到十里亭,去找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