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不过是地方卫所的镇抚千户,哪里能入得嘉德圣眼,只怕连宋律的父亲叫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不妨碍戴权会提醒他。
宋律面露激动道:“幸赖陛下皇恩浩荡,臣之一家不敢不肝脑涂地。”
“嗯。”嘉德点了点头道:“你此次平叛有功,也该赏的。”
“吏部。”
吏部尚书出班道:“臣在。”
“酌拟赏赐,递本上奏吧。”
“臣遵旨。”
最后才看向贾瑛道:“爱卿几次救驾,朕心明悉。”
又向众人道:“众卿议一议,该如何褒奖,以彰忠臣之功。”
朝廷毕竟是中央,宋律和备倭兵不过地方将领官兵,所涉褒奖赏赐,自不必嘉德亲自过问,虽是小节,却涉及到中央和地方的主次定位。哪怕天大的功劳,地方终究是地方,任何赏赐都是荣恩。
当然,这也同宋律是武将荫补出身有关。
而对贾瑛的赏赐,则要朝廷商议,以示郑重,靖宁伯之爵位虽不世袭,可到底是超品,当然也有帝王的御下之术在内。
进士及第之所以尊贵,就在于凡涉及恩赏都不是皇帝一人能够定下的,皇帝可以随手赏赐自己的奴才,可进士是臣子,不是家奴。而能被拿到内阁六部重臣面前商议决定的,那就算是国事了,规格之尊自不必提。
傅东莱看了一旁的冯恒石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而是给叶百川递了一个眼神。
“咳咳。”
叶百川出班道:“陛下,有功自然当赏,有过不可不罚,贾瑛此次平叛有功,然监察御史贺脩章却弹劾贾瑛未经请报,擅自下令坑杀数万俘虏,虽说功过理当分明,但凡事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叶百川话中的意思,同样也是嘉德想要知道的,只是有些话不同人来说,所达到的效果也是不同的,君臣多年,又都是人老成精的,自然知道如何配合行事。xyi
“嗯,叶卿说的也有道理,贾瑛,对于贺脩章的弹劾,你可有何说辞?”嘉德从善如流。
贾瑛闻声出班,环视了眼大殿,面带犹豫。
“陛下,这”
嘉德呵呵一笑道:“在场诸卿都是国之柱石,你有何吞吐的。”
“非是臣刻意回避诸位大人,只是有些事”
众人内心的好奇,就像猫抓老鼠,冯恒石还在为贾瑛担忧,可偏生贾瑛本人此时却像个未出阁的姑娘,搞什么欲语还休,半遮半掩,不敢见人似的。
“靖宁伯,此乃朝堂庄严之所,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扭扭捏捏,哪有半分臣子气度。”傅东莱还是没忍住开口道。
贾瑛闻言,不免一愣,这声音和说话之人依旧无比熟悉,只是这话听在耳中总觉得有点陌生呢。
心中略做思索,算是明白了为何。
东莱公啊,您老总算是称呼了一回下官的官称。
贾瑛心中还是有点小欣慰的,以往都是小子长小子短的,哪怕在正式场合最多就是直呼姓名,到底还是一个后辈。
“既然陛下和诸位大人要问臣事出有因。”
“且说来听。”嘉德道。
“回陛下,叛军之中有负隅顽抗,以图在营中闹事的,臣数次勒令不止,无奈之下,只能行权急之策,下令斩杀顽抗者,以防蔓延其他几个营地,再猜作乱。”
“未曾及时请旨,擅自下令,臣请陛下治罪。”
嘉德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看向一旁的贺脩章道:“你都听到了。”
从叶百川拿他来做诘问的由头时,贺脩章就明白,自己这次是被陛下当枪使了,可他是监察御史,不就是直接听命与皇帝的吗。
“靖宁伯,下官斗胆请问,叛军既已听令归营,怎会轻易再叛,昭”
贺脩章不露痕迹的看了御座上的嘉德一眼,改口道:“叛首业已伏法,他们又为谁而作乱?顺天伏命,或许朝廷还会网开一面,降而再叛,岂非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