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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亦点头,“嗯,选修了王先生的敦煌学。”
周一良说,“我也猜你会选择敦煌学,毕竟你们研究佛教考古,是没法跨过敦煌学的。不过,王先生的隋唐史你也可以听听,他在隋唐史方面的研究跟你们张光达老师不一样学百家之长,融通致用,才是研究史学的态度。”
苏亦点头,“王先生的隋唐史,下周从开课。”
既然周先生都这么说了,肯定要去听的。
反正,张光达跟王永兴都专攻隋唐史,不过这两位都有各自的侧重,比如张光达还研究中亚史,所以在中外文化交流史方面肯定更有研究,外语肯定是不错的。
实际上,也是如此。张光达1953年夏毕业留校,在历史系任世界古代史助教。1955—1957年共计两年,还为教俄国史的苏联专家谢?伊?安东诺娃担当课堂翻译。俄语水平自然是不用说的。
而王永兴还研究敦煌文书,尤其是后来还推动了敦煌吐鲁番学会的创立,就知道这位先生的研究侧重点在哪个方面了。
不过,张光达毕竟是中青代,隋唐史的造诣肯定比不上王永兴。就王永兴先生这水平,当张光达的老师都没啥问题。
但,苏亦不是学历史的,不然,这些大牛的课程他肯定都不能落下啊。
聊完王永兴先生,周一良才聊到自己,“说实话,你那天当着我的面,能够把我的博士论文原文背诵下来,给我很大的冲击。这文章,很多细节我都记不得了,所以,那天回来之后,我重新翻找出来观看,一时之间,无尽往事涌上心头。也因为如此,我才跟王先生聊起你,想让他带一带你。毕竟在咱们北大,要论对敦煌文书的研究,王先生应该是权威了,西语系的季羡林先生也是其中一位,嗯,现在季羡林先生已经是咱们北大的副校长了。事务繁忙,估计很难像王先生这样带你入门。”
周先生的用心良苦,然而,苏亦却没法立即答应王永兴的提议。
苏亦也没有隐瞒,说出自己顾虑。
周一良恍然,随即说道,“季庚先生应该不反对你学敦煌学,毕竟,当初敦煌研究所建立考古部门的时候,还得到季庚先生的大力支持。你可能不知道,当年咱们考古系就有两位学生留在敦煌,都是季庚先生带去实习的学生。”
苏亦点头,“嗯,马世昌师兄就是一个,不过,他今年考回咱们北大了,继续在宿先生门下读研究生。”
周一良笑,“难怪。这样一来,你就更应该清楚你导师跟敦煌学的渊源了。广义来说,敦煌学也包括敦煌考古,季庚先生对敦煌学的建设是功不可没的,甚至在他文章也多次提到敦煌文书。未来你要是从事敦煌考古,是离不开敦煌文书的。”
对这点,苏亦是知道的。
之前马世昌送给他的《敦煌七讲》就是宿白先生最开始关于敦煌考古的论说文章,也算不上文章,敦煌七讲只是讲义,还是由敦煌停课的工作人员整理出来的。
但,后来也慢慢流传出来了。
敦煌七讲第五讲说的就是敦煌研究。或者说敦煌学也可以。不过宿先生更是从考古的角度去讲述罢了。
感受到苏亦的顾虑,周一良说,“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这个方面王先生会去跟季庚先生去沟通。而且,就算是学考古,也不能闭门造车,因为中国考古学研究对最后,你就发现离不开历史,离不开文献。陈先生提出了预流说,你知道吧?”
苏亦点头,“王先生在课堂上提过。”
陈寅恪在在《陈垣〈敦煌劫余录〉序》中提出预流说之后,就曾经有过一句话,“非彼闭门造车之徒,所能同喻者也。”
前面说啥不重要,重要是搞学问,不能闭门造车。
周一良先生从历史学的角度去说考古学也不能说错,中国考古确实离不开文献。比如研究古钱币,古墓葬,古建筑,古遗址,只要历史考古都要从文献去验证。
然而考古学也不仅仅有历史考古,还有史前考古,还有科技考古还有环境还有农业考古各个分支,这是一门需要融会贯通,多学科交叉的学科。
然而,那是其他。
苏亦的情况还比较特殊,他是被宿白先生用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