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医严熙春收拾好医箱,嘱咐好手下的医士、医生,正欲返回太医院。
谁料刚一转身,跟顶头上司——太医院院使刘若谷撞了个满怀。
太医院中,院使为众医官之首,官居正五品,其下设有左右院判,为正六品,严熙春身为御医,属于太医院第三梯队,正七品。
见了刘院使,严熙春恭恭敬敬道:“见过刘院使,您来看十二皇子?”
刘若谷目光径直投向严熙春,问道:“十二皇子的情况如何?”
瑜贵嫔的怪病折磨得他有些焦头烂额的,陛下的猜测,内服异石粉末急性中毒,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操作的空间。
从开方到熬药送到瑜贵嫔娘娘嘴边,全程不止一个人盯着,而且太医给瑜贵嫔开的药里没有散剂,若真是异石或其粉末,又怎能混在草药中而不被察觉?
为了以防万一,刘若谷还亲自检查了药渣,将药渣重新熬煮后自饮,以身试药,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药没有问题,饮食就更不可能有问题了,瑜贵嫔先是绝食,后来被劝着喝了几口白粥之后,又称心情抑郁,没有胃口,便只吃清水煮的鸡子和白粥,其他东西送上去,一口未动的撤下。
难不成是他想岔了,并不是异石之毒,而是未知的怪病?
可怪病也得有个缘由吧。
实在想不明白,便出来走走,盼着有灵光乍现。
“十二皇子所中盐毒,如今靠日日饮用牛乳排毒,一切都好。”严熙春颇为放松道。
刘若谷手抚长须,神色凝重:“顺嫔娘娘和十二皇子所中之盐毒是你第一个察觉的,你且与我详尽道来。”
严熙春一一详尽道来,刘若谷一边听,一边揪着自己的胡须。
“等等,不对、不对。”刘若谷摇了摇头。
“你说大皇子将铅锡壶做摆件使的对吧,那这壶就是近几日才送给了十二皇子,十二皇子受了惊吓,九皇子送了枣仁酒给十二皇子驱惊安神也是这两日的事。”、
“这铅锡壶虽是酒壶之形,因为酒能析出盐毒故而不能装酒,然而,酒析出铅锡壶的盐毒也是长年累月的事,怎么会”
刘若谷拧着眉。
“一开始下官以为是酒出了问题,后来下官是用新酒装入了那只壶中,再倒出混着盐毒的酒,才断定了壶的问题,刘院使的疑虑下官也曾怀疑过,可这事实胜于雄辩呐。”
严熙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说不定是壶与壶在做工上有所差异,才导致毒浸染的速度有快有慢?”
“罢了,你先回去吧,我进去看看十二皇子。”刘若谷摇着头道。
刘若谷于殿外静静伫立,等候内侍通传。被内侍领进十二皇子的卧房之中,他恭谨地施了一礼,继而上前为十二皇子把起脉来。
“殿下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多谢刘院使,刘院使一直眉头紧锁,我还以为我要不行了呢!”十二皇子秦明璠难得打趣,面色似雨霁初晴,显现出了这个年纪应有的稚气。
“殿下切莫如此戏言,殿下万金之躯,福泽深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刘若谷忽然有些词穷。
十二皇子秦明璠轻叹了一声,打断了刘若谷的话。
“刘院使满脸惆怅地说出奉承之语,若不是我知晓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怕不是要误会刘院使是言不由衷了,不知刘院使心中有何困扰,或许我能帮得上呢?”
“唉。”刘若谷摇了摇头,“微臣想不明白一个事,慢性之毒药如何变成急性之毒?在毒无法入口的情况下。”
“刘院使身为太医院之首,经验丰富,医术精湛,医毒之事,您都想不明白,我有心帮您,却有心无力。”
十二皇子秦明璠垂下眸,掩下微暗的眸光。
那个壶在使用前,是拿醋煮洗过的,过了水去了醋味之后,又盛了烈酒,所以那只壶才那么快地析出毒来,不知道刘院使说的是不是这个呢?
“十二皇子殿下,九皇子殿下遣奴才来请您一起去泡温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