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怎么能少了我们的春丹大美人呢!”莫铄月一脸讨好,还没等华锦嫌弃地抽开手,她又是立即贴上来春丹,“没有你,我该多孤独啊。”
春丹抱怨里的担忧她怎会不懂,她虽然都是故意正话反说,但忧心却是真真切切的,想想自己这一年里竟是给身边人带来的全是忧心,莫铄月心中忽觉有些愧疚。
“你们要走快走,我还躲得清静!”何念娘不由分说地把她们三人全赶了出去。
好像,许久没有看见过这般清静的傍晚了,天上夕阳渐淡,地上树影婆娑,或淡或浓的花香融在微热的空气里,连虫子的鸣叫都顺耳起来。
洛阳不似帝京那般规矩森严,在这样白天黑夜的交汇时间,商贩依然很多,叫卖着各色各物。
三人各买了一串冰糖葫芦,边吃着,一路沿街闲逛,看见什么顺眼了,便是随手买下,未免一路提太多东西,莫铄月便再多添一些铜板,让卖货郎送到芙蓉馆去。
反正如今芙蓉馆也在此处站稳了脚跟,收入甚是可观呐。
三人就这样惬意安然地逛到了深夜,最后还是因为实在累到不行,只能意兴阑珊地打道回府。
安然舒适的日子又这样过了一个月,直到这一日,莫铄月收到苏府的请柬。
是苏玉清派人送来的,因为苏丞相过世了。
莫铄月纠结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决定去了。
她其实害怕遇到李蕴旼,可是心里还是期待着与他相遇。
这一年里,她隐姓埋名,留在了洛阳,瞒过了所有人,但是并没有刻意瞒着他的。
陆续从他身边调走了念娘和华锦,他不可能不知道她所在,可是,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哪怕一次也好。
白色的灵幡在雪里纷扬,更显凄清苍白。
道路上还有点积雪,莫铄月缓慢走着,然后走上回廊。
初冬的风吹起雪沫,自岸边一片白梅林飘过,碎雪般的梅花和梅花般的碎雪,掠过一碧如玦的冰湖,再碎在他飘飞的衣襟里,这略显单调苍白的冬日雪景,在这样清寂的亡者府邸,竟然立刻风景如画。
莫铄月望着隔着十步远的人,四目相对,两人都似有千言万语,可最后,还是没有吐露一个字。
“穆之,原来你在这。”
是一道很温柔,如低吟浅唱的女声。
莫铄月趁机别开了目光,看向来人。
是苏玉清。都说娇弱的美人惹人怜,特别是一向坚强的美人儿,如今却在你面前落了泪,更是我见犹怜。
就连李蕴旼这样的人,都不由得露出难得地温柔:“节哀。”
那种神色看得莫铄月心中更是堵着一种难言的…不爽、生气、难受……
可是身在此处,她也只能出声宽慰:“苏大人一身铮铮傲骨,致仕后却终日缠绵病榻,这样离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苏玉清的脸又白了几分,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莫铄月说的委婉,可是在场的谁都知道,苏家败了,苏丞相的病不过是心病罢了。
美人簌簌泪下,长身玉立的男子神色温柔,莫铄月怎么看,怎么觉得扎眼,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告辞离去。
身后似乎一直有道身影追随着她,莫铄月不理,只管往芙蓉苑的方向而去。
“你不去陪你的美人儿,跟着我做甚!”
莫铄月实在忍无可忍,停了下来,没好气道。
李蕴旼看着她笑,却不说话,很难得地,眼里也明显地表露着——愉悦。
可是,看着这样的笑,莫铄月只觉得更!来!气!
莫铄月瞪了他一眼,也懒得再说什么,径自转身往屋里走。
可还没走出几步,自己忽然动弹不得,总觉得身后多了点什么……还甚是暖和。
李蕴旼的下巴抵着她肩头,在她脖间轻轻落下一吻:
“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