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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崖高人双远
他们三人一行回到钟山,正好撞见阖院上下的人在牌楼处乌压压跪成一片的景象。桓舒先生朝她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催促她们赶紧归队。



徐妙戈悄悄绕到最后面,寻个空处罗拜于地。她心里很是纳罕:此时日薄西山,难道南康公主的步辇还未上山吗?再过得一会,前面已有不少学子开始议论纷纷。



我们已跪了三个时辰,说好的午时即至,怎么一个鬼影也没见到?会不会是山长夫人搞错了日子?这等大事怎会出错?我瞧前几日公主的行李都一一送上山来啦!那只有一种可能了。什么可能?你们在家时难道没听过传闻吗?



这些人越说越神秘,徐妙戈来了兴致,把双膝往前挪了两步,以便听得更清楚些。



她听得那个吊足大家胃口的人缓缓解释道:南康公主喜做越礼之事,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汉时窦太主以老妪之身私通十八岁的养子,渎伦伤化,辱没皇家声誉。可与南康公主相较,其实还是相差太远。我姑父是左丞门生,他说南康公主府上的面首人数众多,有老有少,有胖有瘦,而且每月一换,绝不重复。所以我猜她多半是去水云阁之类的地方浪荡啦!似乎怕大家不相信他的话,竟把叔父也搬了出来。



哦,怪不得,怪不得,人群中有人附和笑道,我说怎么今日大家脸上的粉涂得如此之重,看来是做好自荐枕席的准备了啊!哈哈哈徐妙戈没忍住,也跟着扑哧一笑。



这时,只见王炎先生突然从前边走来,从袖中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卷书册,狠狠地把刚才吵嚷的几个家伙挨个揍了一遍。顿时,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徐妙戈从没见过王炎先生如此大动肝火的样子,不免觉得害怕,把膝盖往后挪了几寸。再过一会,听得他高声斥道:你们不在乎自己项上的人头,也该顾念着族中父老的性命。胆敢以下犯上,妄议公主,是不怕披枷带锁,流放儋州吗?



谢世玉听见动静,也踱步过来,柔声说道:王炎先生是在教诲你们,他日入朝为官,定要牢牢记住‘口是祸之门,舌是斩身刀’的道理。还不赶紧谢过夫子?



众人壹是称谢,徐妙戈心里对师母的敬佩之情又多了一层。



等到夕阳果真西下的时候,忽闻迎面山道上靴声橐橐,大队人群蜂拥而至。铠甲鲜明的士兵们自动排列两旁挥动旌旗,公主的玉辇则被数十名身穿黑袍的少年护在中间,由四个壮汉抬着向前。玉辇前后又分别跟有两个模样标致的女婢,手中全都持着系穗的长剑。



山长桓丛浯率先拜了三拜,其余师生效仿其后。徐妙戈偷偷抬头观望,想一睹公主的仙姿,无奈轿辇帘幔重重,连个轮廓也看不出来。这时,玉辇后方突然传来停轿的声音,徐妙戈才注意到原来公主的玉辇后面还随着一副尊驾。不一会儿,有个貌似已过古稀之年的老者从中缓步而出,来到大家面前,始终不发一言,替公主一一承受叩拜之礼。



徐妙戈好奇心更炽,暗想这人似乎来头不小。于是她壮着胆子,将头抬得再高一点,好看清他下一步的动作。谁知这一抬头,竟赫然发现在场之中,竟有一人迟迟未跪——正是先前怒而出手的王炎先生。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点摸不着头脑。想这王炎先生一直放浪形骸,今日却一反常态,教训学子要遵奉礼仪,不得说三道四。可现下他又罔顾君臣之别,杵在那里一动不动。难道不怕公主降罪吗?



那老者似乎也注意到了王炎先生,呆滞了半晌。徐妙戈瞥眼过去,见他神色有异,更觉得大事不妙。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这老者健步如飞,快速跑到王炎先生面前,屈膝而跪,两手相叠拱地,头也慢慢俯下,久不起身。徐妙戈怔了怔神,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想,下次可不能轻易在王炎先生的课上打瞌睡了。



王炎先生受他大拜,心下沉吟,缓缓地道:佑哥儿,如今我与一介布衣无异,你是伺候先皇的老人,实不必因为前尘往事行此大礼。原来,此人曾经是先皇的贴身宦臣,名唤杨佑之,先皇在世时,总爱叫他佑哥儿。后来,先皇不幸驾崩,他本想殉死从主,却被南康公主救下并带去了公主府,从此,一心一意侍奉在公主身侧。



杨佑之泫然欲涕,昂首道:殿您,您还记得喊老奴一声‘佑哥儿’,老奴死也无憾了!



王炎先生将他搀起,哽咽着问道:公主,当真来了吗?真的就在轿中吗?仿佛他知道南康公主性子顽皮,疑心她并不在轿中一般。



杨佑之并不急着答话,转身朝着侍从们摆了摆手,他们旋即会意,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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