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只剩下杜克、张闻碧、赵大昆三人。
赵大昆照着杜克的胸膛来了一拳,憨憨笑着,笑着笑着就愁苦起来,声音略带恋恋不舍的悲戚:“杜克兄弟,此一别,不知何时能见?”
杜克也擂了他一拳:“想见我还不容易?你可以去美国找我啊!”
赵大昆白了他一眼:“你说得倒轻巧,我连美国在哪个旮旯都不知道,再说路费也不是小数目,此一别,恐怕今生就是永别了!”
“别那么悲观!”杜克哈哈笑道:“要不,等这场战争结束,我就来中国看你。”
“那要等到何年马月。”赵大昆叹了口气,“到那个时候,我赵大昆或许已经战死,你到哪里寻我?”
望着眼前朴实的汉子,杜克的心头突然泛起伤感。
在战争年代,军人的使命就是战斗,战火的洗礼不仅锤炼出他们刚毅的性格,也如大浪淘沙般吞噬了不计其数的生命,只要能侥幸活下来的,与其说是个人的幸运,倒不如说是得到老天爷的眷顾。
尤其这场抵御外辱的抗日战争,从七七事变到日本投降,中国战场上阵亡的国*共士兵就达到150万人,伤者200多万,至于平民,更是多到无法统计。
眼前的汉子,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向死而后生,要么忠骨埋黄沙,无论那一条,都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杜克轻轻问张闻碧:“首长,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
张闻碧沉吟道:“你也知道,日军针对浙赣铁路线的会战已经全面展开,据我判断,这场漫长的战事注定会从起始阶段的日方急于争夺战略要地的突击战,慢慢演变为日军在该地域大肆破坏各类设施、掠夺重点物资的持久战,包括屠杀本地的老百姓,且不限于虏劫这里的青壮年男子,扩充他们的兵员,以此达到以战养战的战役目的。虽然我们新四军不用在正面战场迎敌,但在敌后动员老百姓统一思想、认清形势、团结抗击日本人的侵略,仍然是我们迫在眉睫的工作!所以,下一步我准备先回一趟我们新四军的指挥部,汇报这里的新情况,并获取进一步的指示。”wWω.㈤八一㈥0.CòΜ
杜克“哦”了一声,一
把抓住张闻碧的手:“首长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伴随着这句话,杜克迅速放开手,敬了一个地道的中国军礼。
张闻碧还以一礼,转身正要离去,赵大昆大喝一声:“政委且慢!”
“赵连长,你还有什么事?”
赵大昆怪叫起来:“我的大政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张闻碧愣了愣,不解地看着赵大昆。
此刻的赵大昆,脸上堆满了笑容,那里还有一丁点离别时悲戚,和刚才的神态完全判若两人。
他大步来到杜克面前,使劲推了杜克一把,笑容一凝:“兄die,我们间还有一件承诺好的约定,说吧,你准备怎么履行?”
他不苟言笑,神情肃穆且认真。
杜克这才猛然想起,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一个演技精湛的老戏骨。
杜克已经猜到他的用意,立即装作一副迷惘的样子:“赵大牙,我俩有约定吗?”
“看看,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开始装疯卖傻了!”一边说着,赵大昆把张闻碧硬拽到两人面前,神色轻薄而得意,“还好,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政委,你来作证,杜克上尉是不是当着你的面给我们新四军承诺过什么?”
张闻碧笑着挥挥手:“算了,人家杜克上尉也就那么一说,你不必当真,赵连长,得饶人处且饶人,人这一辈子,谁不爱吹点牛?”
“别呀,政委……”赵大昆跳了起来,“杜兄弟也老大不小了,又是美丽国响当当的英雄汉子,绝不可能逗我们开心!既然人家真心想帮助我们新四军,政委就不要辜负他的好心了!”
杜克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军,已无退路,当即面容一肃:“赵连长莫不是指我给你们捐机枪的事?”
“嗯。”赵大昆的眼睛扑闪扑闪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杜克手一摊:“我的戏精连长,我的确是答应过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