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色棺材里头伸出来了一只漆黑如墨的手臂,它生长着茂盛的毛发,胡乱的抓挠着。
手掌抓在了棺材板上,它好似抓到了着力点。
尸体一下子竖立了起来,苍老的脸上生长着红色的绒毛,眼神里头的瞳孔涣散着,目光阴戾,他这一张脸我再熟悉不过。
“爷爷。”我喃喃自语。
爷爷成了血煞,它冲我的脖子掐了过来。
“罗忠良,你想要了你孙子的命不成?!”刘老爷子出手,缝尸刀猛地劈砍下去。
爷爷的动作,竟一丁点都不受阻拦,它忍着疼痛,还是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被这只手举了起来。
挣扎着摆动着双腿,我脑袋都渐渐窒息。
爷爷的力气比以往我见到的任何一个凶煞还要大,它脸色难看,戾气极重。
“罗忠良!”
何断耳的锣鼓声音,忽然猛地敲响了起来。
爷爷的脸色愣住了一瞬,它的动作也渐渐地麻木了起来。
徐文申的缝尸刀瞬间砍在了他的手臂上,我爷爷的手一下子就被斩断了下来。xyi
我身体也一轻,砸在了平地上。
青麻布包里面,我直接拿出来了一张镇赊符,狠狠地摁在了我爷爷的脑门上。
爷爷刚刚还暴动不已的尸体,这一下子就被安抚压制了下来。
我松了一口气,让徐文申、何断耳,帮我缝一下我爷爷的断手。
徐文申手上穿引着针线,将这只惨白的断手缝在了爷爷的胳膊上。
我将它这具煞气十足的尸体,重新放回了黑色的棺材里头,用棺材盖子盖住了它,仍旧是不敢怠慢。
从青麻布包里面拿出来了镇赊符,在这个黑色棺材的四个角落,都印了上去,免得我爷爷再跑出来闹祟。
这次能够压住我爷爷都是侥幸,要是它下次再闹起来,那就麻烦了。
徐文申问我说道:“怎么办,初九?”
我心想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先生,把我爷爷的尸体找出来放在这荒庙,我父亲的尸体扔在荒野上暴晒,分明就是冲着我罗家来的,要是不把这先生找出来,迟早还是要出事儿的。
“先在这荒庙看看,找不找得到那狗屁先生。”我说道。
徐文申点头嗯了一声,我们在这宅院里头摸索了起来,可把一具尸体刨掉外,别的居然啥也没看见。
这让我有些纳闷地说道:“这先生还能插着翅膀飞了?”
徐文申问说道:“会不会是钱虎挨打了以后,跟这先生讲说了一声,他就提前跑了,怕我们找他的麻烦?”
“有这个可能,这关才不能出事儿,今晚我在荒庙待一夜,等到明天一早,我们去村里头打听打听这什么先生。”
徐文申、何断耳,包括刘老爷子,陈老爷子,都打算陪着我一起在这荒庙待上一晚上。
我们在这荒庙的宅院里头,捡起来了一些柴火燃烧了起来。
挨着这火柴垛休息,前半夜我和何断耳看着风吹草动,没什么大事儿。
后半夜我就睡了一觉,等到第二天有些疲倦地睁开眼睛,就被门口聒噪的吵闹声音震的我耳朵嗡嗡的乱嚷。
我睁开眼睛朝门口瞥了过去,钱虎的哥哥钱龙脸色不善,引着七八个村民,怒气冲冲的在荒庙门口骂街。
“罗家的小杂种,你家里死人了跟我们钱家有个屁关系,给我把弟弟打的起不来床?”
“今天要是你没有个交代,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一定把你剥皮抽筋不可!”
钱龙的身材要魁梧一些,颧骨要更高,眼珠子溜溜转,亮着一股精光。
这看起来比钱虎也要更难相处些许,村里往日也是一样,钱龙比钱虎要更混蛋一些,平时在村里头就不讲规矩,有理没理都要咬人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