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道:“可以放了你们。但必须赔钱。”
“赔什么钱?”
“这一屋子打碎的东西就算了?”
原来是战败赔款。鲨鱼说愿赔,因为身上没带现金,只得当场加了费宣的微信,转了账,方才四人搀扶着,战战兢兢而去。
费明玉打扫净客厅,整理好沙发,请李正坤坐下,对他表示感谢,但眉额紧蹙。李正坤知道他担心鲨鱼等人上门报复,遂双手握拳扬了扬:“只要有我在这里,他们就再不敢来,我相信这顿打他们到死都会记得。老费,你不用忧虑,对付这种人我有经验。”wǎpkānshμ5ξa
薛涛端出来饭菜,又拿出一瓶酒:“你们就一直住在家里,好酒好饭管够。”
费宣嗤道:“来四个人他能打,要是来四十个呢?要是打死了人,恐怕后果比欠债还严重。留他在家中,终究要惹祸。”
李正坤笑道:“就是来四百个,老爷我也一力扫灭。你这倒霉孩子,要不是你爹求我,老爷我哪有时间管你这闲事,你倒还矫情上了。”
费明玉道:“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还债的事。尽量别动用武力,万一真闹出人命来,别说黑道,公安局也放不过我们,那就越裹越乱,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
李正坤道:“恐怕你儿子这债用钱还不了。”
“那用什么还?”
“拳头呗。兴许还真得用人命来偿。”
费明玉心中一沉:李正坤,你能看穿此事?你到底是人是鬼?
薛涛看着费宣怀里的儿子,流泪道:“只要不动我儿子,真要用命还,我拿命还他们。”
费宣哭了,将费真宁抱得更紧,搂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儿,直蹬小腿儿。也不知是他紧张,还是替儿子紧张。
但费明玉真替儿子紧张,他看着费宣的熊样,叹了口气:“你们一家三口回东北吧,这里交给我。无论多少人来要账,我都告诉他们:要钱没有,要命就我这一把老骨头!”
李正坤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老费你也不孤独,我陪着你。”
费宣迟疑道:“我工作怎么办?”
薛涛骂道:
“工作回老家再找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真是猪脑子!我现在就收拾,明天一早我们都到单位辞职,晚上就上火车。”
关键时刻,费宣还没薛涛有主意,费明玉骂道:“就你那工作,就是干上一百年,也还不上三千万的债务,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费宣遂下定决心,将费真宁抱到床上,自己跟薛涛连夜收拾衣物细软。
第二天,两人分头到单位辞了职,下午便带着儿子费真宁踏上北上的火车。
送走费宣一家,费明玉心中的石头方才落地,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肴,请李正坤喝酒。
李正坤道:“你光顾儿子一家,女儿费洁一家呢,她也欠着两千万的债哩?”
费明玉闷头喝酒,没说话。wΑpkān伍lα
“我知道了,你是想牺牲女儿,保全儿子。”
“儿女都是爹妈心头的肉,哪一个都舍不得!”费明玉用手掌揉着眼窝,喉头哽咽,“可没办法啊,能保一个是一个吧。”
“为什么不保女儿弃儿子?明明就是重男轻女嘛,偏不承认。哈哈哈——”
“儿子才能接续香火。”
李正坤一拍桌子:“糊涂之极!女儿身上也流着你们老两口的血,要保两个都得保。”
费明玉喜出望外:“老爷此话当真?”
“老爷言出如山,绝不食言。”
“真是个好老爷,我敬你一杯。不,敬你三杯。”
突然响起敲门声,肯定是黑道马仔又来要账,费明玉抓起酒瓶猛喝两口,去厨房操起一把菜刀,挺胸沉脸,气势昂昂,走过去打开大门。
费宣和薛涛站在门口,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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