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终于滚到坡底,六个人发疯一般冲下去,却见孩子躺在坡脚一动不动,早已气息全无。
水丁生怪叫一声,扑上来卡住喻醒才脖颈,脸色红涨,怒吼道:“你还我孙孙!”
喻醒才被卡得差点断气,哪里顾得许多,只管伸手出腿,胡乱抓踢,也不知踢中哪里,只见水丁生闷哼一声,松开卡脖颈的双手,慢慢倒了下去。水丁生老婆忙去搀他,却见他面色逐渐发白,竟至断了气,水丁生老婆哇地嚎了半声,就往后栽倒,脸色泛青,牙关咬紧,死活不知。
在水家帮忙的亲族子侄见此情形,一拥而上,抓住喻醒才五花大绑,一边将两个孩子和水丁生尸体抬到院子里,找木板停放了,一边打电话报警。
水莲见眨眼之间,一双听话乖巧、可爱粘人的儿女就横尸院中,而七十多岁的老爹也命赴黄泉,只觉周身滚烫火热,就象小时候坠入开口锅中,皮开肉裂,痛入膏肓,她委顿在地,身子象被斩断的蚯蚓,疯狂扭动不止,口里惨叫连声,涎水泗流,便溺失禁。
喻国星呆站在院中,看着被绑得跟粽子一样的父亲喻醒才和满脸恐惧惊悚的母亲窦菊,感觉就象在做恶梦,嘴里喃喃念道:“快醒快醒!”忽见舅子水牛拿着把一米多长的刀,向喻醒才冲去,来不及多想,急忙奔上去挡住他。
水牛喝令让开,喻国星摇头,水牛刀锋一转,蓦然刺向旁边毫无防备的窦菊,窦菊大叫两声,捂着肚子倒了下去,鲜血象小河一样流淌,浸满院子。所有人都呆住,不知所措。水牛扔下刀,发疯一样冲出院子,不知所踪。
喻国星蹲下身呼喊母亲,窦菊已不能说话,呼吸渐停,双眼缓缓闭上。院子里乱着一团,众人吵嚷奔避,外面又不断的人寻声而来,争睹热闹,喻国星趁乱站起来,也顾不得仍在地上翻滚的水莲,走到喻英兰上吊的楼梯口,喻英兰上吊的绳子还在,他将绳子搭上楼梯上的横梁,也将自己悬于其上。
水丁生的老婆醒来,却疯掉了,在摆满院子的尸体间跳来跳去,拍着笑手道:“好啊好啊!”
警笛声声,大批警察赶到,见到院中情形,全都浑身汗毛直竖。一个老警察脸色苍白,冷汗满额,直叫道:“邪!邪!”
现场尚未勘完,领头的警察又接到乡派出所电话,离此三十多里地的村子发生爆炸,一桩小楼被夷为平地,所幸楼中无人,炸楼的嫌犯已抓住,名叫水牛,被炸小楼的主人名叫喻醒才。
喻醒才已被解开绳索,定定地坐在老婆窦菊的尸身前发呆,无法相信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儿子喻国星的尸体也被抬下来放在院里,水莲从地上爬起来,跟个泥人似的,满身秽物,臭不可闻。
喻醒才脑子里突然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难道终南山之事东窗事发!是那个老警察的话让他心中一凛,想起了这件令他充满得意、又充满恐惧的平生“功业”。
他觉得胸口异常闷堵,就象拦着一坝滔天的洪水,又似胸中有千万条毒蛇在噬
咬,疼痛得无法呼吸,最终口一张,鲜血如涌,吐了一地,眼前一黑,裁倒下来。
喻醒才在医院住了三个月,第二年春末夏初才回到家中,他曾引以为豪的小洋楼早已变成一片废墟,在离废墟不远的山坡上,耸立着三座新坟,分别是老婆窦菊、儿子喻国星和女儿喻英兰的埋骨之处。喻醒才请人帮忙,在旁边挖了一个坑,在上面搭了一个棚子,起居就在坑里,村民都以为他疯了,没人愿靠近他,走路也都绕开这里。
一天早上起来,喻醒才见坑前搭着一个小桌,桌上摆着一壶茶,一个年青人坐在桌前,悠闲地喝着茶;不远处还有两人,象狗一样趴在地上,脖子上套着铁链,铁链的端头系在桌腿上。
细看趴着那两人,竟是柏丛心和玉清道长,喻醒才惊得魂飞天外,急从坑里爬出,回身却见自己还在坑里躺着,立即醒悟过来,喜道:“我终于死了!”
年青“人”正是李正坤,笑道:“喻醒才,你是不是认为终于得到解脱了?”
喻醒才道:“变人太难了,还是死了好!敢问这位兄弟是哪里人,为何用铁链拴着我两个朋友,莫非跟终南山之事有关?”
李正坤道:“你果然奸诈异常,也果然作贼心虚,对自己作下的孽一直不敢忘记。十几年前,你妄生邪念,勾通阴阳,掀起惊天风浪,如今天道好还,让我们从头清算!”
喻醒才终于明白所发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