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朱隽棋。他看着在刺眼灯光中虚着眼睛,神情冰冷的成默开口说道:“今天的审讯快结束了,最后还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
成默没有说话。
郭卫理放低了姿态,用比较柔和的声音问道:“那在这次事件中,你最遗憾的是什么?”
成默沉默了一下,说道:“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没能救下谢旻韫。”
听到谢旻韫的名字,三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胸膛,郭卫理眼睛闪烁了一下,问道:“所以你觉得你很对不起谢旻韫?”
成默一直没有变化的面容终于产生了一丝变化,他闭了下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郭卫理在强光之后的阴影中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和朋友般聊天般关切且好奇的询问:“在你心中谢旻韫是个怎么样的人?”
成默清楚郭卫理自以为找到了他的弱点和漏洞,他勾起唇角,像是在笑,“我知道你想听到我说什么,你想听我亲口说出对谢旻韫的愧疚之处,想以此作为突破口,找到我心理防线的漏洞但我想你没有搞清楚,我为什么摇头”
三个人先是有些意外意图被直接了当的拆穿,随后有些恼怒,因为成默竟不经过同意就自己从凳子上突然站了起来。这一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他们完全没有想明白乖乖配合了一个多星期的成默,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呵斥。
他们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十四多个小时纹丝不动的成默,在白色的光芒中变成了巨大的阴影,像是覆盖了太阳的浓厚云层,将整个世界拖进了黑暗
“作为一个人类,她是全世界的幸运;但作为一个妻子,她是我的不幸”成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一字一句的说,“所以,是她对不起我!”
猛烈的爆发过后成默坐了下来。审讯室里的气氛却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氛围。好像成默才是监察官,而三个监察官才是受到审讯的人。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开口,仿佛成默的声音始终没有消失,带着沸腾的温度还在审讯室里的光与影之间澎湃,如同不休的怒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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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的时候,冯露晚准时敲响了审讯室的门。看着成默沉着脸走向门口,但他的步伐和精气神,似乎都没有受到十五个小时精神加身体折磨的影响。
等门关上,郭卫理关掉了审讯灯,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人”
朱隽棋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太难搞了,一个多星期了,就我观察他的情绪从来没有过波动,无论何时何地”
郭卫理起身走到了那根不锈钢高脚圆凳旁,苦着脸说:“还有,这张反人体工程学的凳子,普通人最多坐半个小时就难受的要死,他竟然坐了将近十五个小时,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实在是有点”他压低了声音,“恐怖”
朱隽棋也走了过来,他低头端详着那张凳子说道:“别说普通人了,你叫我用载体保持同一个姿势坐十五个小时,我都不行。”
“肯定受过审讯对抗训练。”蔡树峰说。
郭卫理摇了摇头,“我们审讯过接受了审讯对抗训练的间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了,就没有遇到过像成默这样的。他完全知道你要问什么,但他并没有想要掩饰这一点,既没有假装诚恳,也没有故作委屈,仿佛置身事外。就他经历来看,他应该很有情绪才对,愤怒或者屈辱才是正常人的表现,可他太反常了,让我想起了张文弢,感觉就不像一个拥有正常感情的普通人。”
朱隽棋感慨道:“他要是普通人能从小丑西斯手里逃命?”
郭卫理看向了朱隽棋问:“你是不是被他说服了?认为他无罪?”
朱隽棋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也不能说无罪,但站在太极龙的立场上,我一开始就觉得在‘巴黎事件’中成默就算有犯错,他的功劳也确实远远大于过错。我想像我这样想的不会在少数”他摊了下手,“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怪陈部长,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真不好处理,上面也应该是左右为难。”
郭卫理抬手扶着下巴,盯着那把空荡荡的高脚圆凳,就好似成默还坐在那里,隔了好一会他才转头看向了蔡树峰,“对了,树峰,你们大学进校的时候,有没有接受过审讯对抗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