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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王曾与水云庵……交往甚密!”
陈貂寺依旧垂首,可却吐出这样一句话。
“你想本宫怎么做?拿下怀王,投进大狱?然后给他扣一个勾结四神,意欲谋反的罪名?
东宫若是做了,朝野巨震,九边动荡,将要生出多少乱子?”
白含章好像浑不在意插在胸口,刺痛无比的冷不防,轻轻摇头道:
“本宫为何要你拦住颜兴和谭文鹰?圣人一日未临朝,景朝一日经不起天大折腾。
本宫若是担心藩王夺嫡,今夜就该留下谭文鹰,再调六大真统的大宗师,拿下进京的燕王、怀王、宁王!
彻底剪除被夺嫡的隐患,而后将养身子,拖到皇太孙出生,托付储君之位!”
这位太子殿下双手撑起座椅,缓缓地站起来。
那口鎏银匕首如附骨之疽,鲸吞着体魄气血所蕴含的生机命元。
可他却浑然不在意似的,独自负手行走,甚至拒绝陈貂寺的搀扶。
“太子妃不入冷宫,让她待在寝殿好好养胎。
把母后生前的女官招来侍候,没有东宫的准许,外人不可擅入。
让黑龙台将水云庵拔了,但要不动声色,别闹出动静。
明日朝会依旧,几位藩王那边也无需敲打试探,等到入京之后再说。”
陈貂寺心忧无比,急声问道:
“那殿下你的伤势……”
白含章向后摆了摆手,竟还有心情笑道:
“四神出手,岂有漏算。
这把五金四魄所铸的冷不防,破的就是护体龙脉,杀的便是当世真龙。
纵然本宫反应快,却也躲不过心口挨一刀。
莫说御医,恐怕仙神降临也难救。
与其耗费心力,操劳生死,不若处置好手头上的国事。
免得圣人交付于本宫的朝廷社稷,再受生灵涂炭之害。
陈公公,下棋要懂认输,被屠大龙还强撑着不服,只会越陷越深。
再者,四神侵染十类的手段,何其之可怖?仙神都畏!
本宫保得住命,保得住为人君的这颗心么?”
这位太子殿下很是洒脱,好像把后续种种悉数洞穿,示意陈貂寺无需在意。
抬手披上外袍,遮掩住蟠龙袍的斑斑血迹,以及没入胸口的冷不防。
外面暑气颇重,热气扑面宛似大蒸笼。
白含章仰头看月,轻吟道: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他脚步略有几分蹒跚,孤身行入暖阁,留下陈貂寺收拾残局。
白发白眉的大宦官,积压于心底的阴煞怒气终于喷薄。
寝殿之中,得见此事、得知动静,跪伏于地的女官婢子。
刹那间,各人脖颈就显出一条红线,了无声息!
……
……
社稷楼上,孟玄机好似如梦初醒。
闪烁的眸光掠过遭受重创的白含章,不禁微微一跳。
皇城幽深,内廷重地,如此轻易便把太子暗算。
不仅躲开钦天监,还瞒过几位大宗师的耳目。
“奇士之谋,当真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