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是,是,小人不敢。”
郝二富对这点还是满足的,他是农活的好手,一亩地一年种出三石多粮颇有信心。
若多租上几亩,越肯干,收成越多。
不像关中那边,按成数收,种越多、纳越多。
“那再问官人……要是遇上荒年……”
昝万寿道:“落了户籍,荒年自然不收你田租,许还有救济。”
郝二富千恩万谢。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会,又不放心,再问道:“官粮多……多少钱收?”
昝万寿想了想文书上的内容,道:“按市价,收成之后,官粮不强买,只依市价自愿买卖。”
此时郝二富周围已聚集了不少流民,七嘴八舌又问许多。
昝万寿于是站起身来,大声道:“本官再说一次,官府有青苗贷,让尔等购种子、农具,起建房屋,二分利,不滚利,不强贷……若有官员违此例,尔等可到帅府门前敲鼓告状。
不愿借贷者,亦可到那边工坊作劳力,按月领薪,亦是一条活路……总之一句话,愿卖力气者,在汉中只会越过越好。相信你们能走到汉中,都不是懒汉。”
“官人,小人能不能又种地,又去那工坊?”
“本官不管你这些,但凡你那身板能消受,工坊不嫌你误事……住哪?房屋用地乃划好的,不收分文,但不许私自建房。”
“……”
郝二富已搓了搓手,算来算去,觉得在这边似乎也能过得不错。
当然,心头的漂泊之感很长时间内都散不开……
~~
昝万寿说着说着,转头一看,忽见不远处有一行人正站在那看着这边。
他骇了一跳,连忙迎上去。
“见过李帅。”
李瑕并未穿官服,也未与前方的流民表露身份。
他向身后的陆秀夫等官员吩咐道:“伱们先把百姓带去安置。”
“是……”
李瑕这才看向昝万寿,道:“城固县的治安做得不错,听说你缉捕了一个大盗。”
昝万寿暗暗咂舌。
这是他五日前才做的事,公文还带在身上未呈上去,李帅竟已知道了。
他忙跟上李瑕的步伐,道:“李帅,有件事……”
李瑕停下脚步,道:“说吧。”
昝万寿看着前方的官员们走远,也不绕关子,径直道:“吴知县在大散关时,捡到一封箭信,信上所书,实蒙鞑离间之计,但吴知县……”
“吴起畏认为我到大散关是要投降,要把你们全卖了?”
“此事绝不可信,但吴知县其实是朝中……”
李瑕抬手,止住了昝万寿要说的话,道:“做好你该做的,勿将朝中党争带到川蜀。”
昝万寿一时猜不透李瑕的心思,连忙抱拳应下。
他不认为自己是在党争,他还没有靠山。
但,今日至少已表明了态度,也就够了……
~~
李瑕则已看向那些穿行而过的流民,从他们身上感受着关中的动乱。
他来,是亲眼观察汉中这些官员的能力,也为保证这第一批从关中来的人口能得到妥善的安置。
这很重要,只有这批流民过得好了,才能吸引来后续的人口。
艰难局面之中,至少这些事还在推进着,从不停歇。
至于昝万寿方才说的那桩小事……连吴起畏都能捡到箭信,李瑕又岂会不知?
李瑕还知道,远不止是刘元振在离间,有更多人看不得他坐在这个蜀帅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