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凡事讲证据,构陷皇子,可不是小事。”他肃色看向崔妩,“阿妩,你知晓些什么?”
崔妩垂眉福身,“祖父可否给我一些时间,三日后,孙女清清楚楚告诉您。”
“非得过几日?”他问。
她颔首,“是。”
太傅沉默了半晌,到底也没问什么,只是深深看着她,“阿妩,即便对上亲王,咱们崔府也不怕。不管你做什么,都要记住,你的身后是太傅府。”
“我知晓你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也聪颖,祖父不愿拦你。只一点,你是崔府的嫡长,不能做出任何损伤自己和崔氏族人的事情。知晓了吗?”
他眸光深沉,是告诫,也是嘱托。
他是崔妩的祖父,也是崔氏一族的族长,身上背负的是数百年清贵传承的显赫世家大族。
崔妩俯身,手执士族礼躬身一拜,“是。”
太傅颔首,“去吧。”
出了书房,崔妩深吸一口气。
终于还是到这一日了。
这一世,她要将数年后的扬州案提前。
让曹家无所遁形!
这一日傍晚的时候,乌云盖日,天际的光被遮盖得严丝合缝,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
空气里还有氤氲的热气似乎被这漫天黑云压下来,闷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更晚些的时候,混着电闪雷鸣,如黄豆般的雨点便淅淅沥沥砸下来,飞溅起来的尘土混着被吹冷的湿气在空气中四散。wWω.㈤八一㈥0.CòΜ
“夏日多雷雨,这雨一来可就吓人了。”红茗关紧了门窗,给崔妩端了一杯热茶来。
崔妩接了过来,坐在廊檐下,看庭院里的花都被打落了一地。
“总不能一直都是晴天。少了雷雨,夏日也就不是这个味道了。”
翌日,崔妩冒着雨到了四方的靖真园。
自打上次的事情后,四叔母对崔妩的太傅便改变了起来,听闻她是来寻崔媛的,更是高高兴兴亲自送了她去。
“行,你们姐妹俩好好聊天,我去给你们准备早膳去。阿妩可要在四叔母这里吃了早饭再走。”刘氏笑得慈爱。
“叔母不必忙活我的,我来时与祖母说了要过去陪着用膳的。我与二妹妹说些话就走了。”
刘氏显见有些失望,不过也知晓崔妩孝顺,便也不再挽留,又去叫人拿了些早食点心来。
目送母亲忙碌的身影离去,崔媛又把服侍的侍女支使走了,这才看向她。
“长姐想说什么?”
见崔妩颇有些诧异的眼神,她翻了个白眼,道:“你平日里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虽然你伪装得很好,可我能看出,从昨日起,你心里就绷着根弦。”
崔妩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垂眉笑了。
过了些时候,再抬眼时,眸光里便是一片肃色了。
“此事确实有些大,关系了崔府的兴衰,更关系到四叔母生命之危。”
闻言,崔媛惊骇不已。
什么事情牵扯这样大!
崔妩看着她,“四叔母在外头放印子钱。”
“你说什么?!”
若说方才是惊骇,如今就是震惊恐慌了。
“放印子钱!这样惊人的事情,我母亲怎会做!”崔媛一边不敢置信,一边又不得不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以防叫外头有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