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风拿着锦盒一脸好奇,打开后却大失所望,“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这破玩意。”
他一边说,一边随意挑了一粒麦种扔进了口中咀嚼,随着双腮微动,他的神情猛然一怔,眼神露出几分疑惑。
我一把抢回锦盒,冲他翻起白眼,“破玩意?这可是我花高价从北燕买回的麦种,这是宝贝,不是给你当零嘴的!”
“麦种?”他当即收起平日那副不羁的模样,变得凝重严肃起来,“谁负责买的?”
“自然是我未来的驸马——鱼殷公子。”
谢南风望着我,半晌没说话,我不知他在打什么坏主意,转身就想走,却听他在身后“噗”一口将嚼碎的麦粒吐在地上,嘴里还狠狠骂了一句,“榆木脑袋!”
骂就骂吧,我没空理他,我得赶紧去找大司农,跟他聊聊分发麦种的事儿。
我忙了整整半个多月,待闲下来时,发现腰都细了两圈。
鱼殷心疼的很,说要给我做一顿美食,好好犒劳犒劳我。
我们坐着马车一路向西,他有一座宅子在邺城西郊,听说那里景色极美,绽放着百亩桃花,云蒸霞蔚。
“你今天很美,只是你为何总喜穿黑色衣裙?”在车里,他含笑问我。
我故作嚣张之态,“因为这样显着我很有威严,不好欺负!”
“欺负你?试问天下谁有那个胆子?你看你那些护卫多忠心,总是不远不近的跟着,以命护你。”他掀开车帘,望着车后的几匹马微笑道。
我一撇嘴,“他们最讨厌了,像跟屁虫一样,令我难得自由。”
鱼殷目光灼灼,“小玉是想与我独处?”
我心一跳,暧昧且甜蜜,正欲回答,却听他又低声说,“那倒也不难。”
说罢,他撩帘与车夫耳语了几句,马车便猛然疾驰起来。
我看见车后的护卫越来越远,他们焦虑的脸渐渐成了一个个黑点,最后消失在黄色的烟尘里。
车内燃着熏香,他用手轻揽我的腰,我将头倚在他的肩,好奇怪,在颠簸中竟然有一股困意向我袭来。
我的眼皮有些沉重,似乎也打起了呵欠,然后我感觉有一双手覆上了我的双眼,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小玉,我带你奔向自由。”
9
我也不知自己在马车上睡了多久。
待我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被换成了鲜卑族少女的衣服躺在另一辆马车上,身边还多了两个陌生的女仆。
“你们是何人?鱼殷呢?”
我身子软软的,公主的威势却一分不少。
然而这两个鲜卑女仆却只是陪坐在一旁,傻笑不说话。
我掀起车帘,发现自己是处身于一支商队中,这支队伍有十几辆车马,都驮着满满的货物,而商队中的人,皆是鲜卑服饰。
再一抬头,我看见一个高耸的城楼,楼门上写着两个字:雍城。
竟然已经到了赵国与北燕的边境?!
难道我睡了一天一夜?
雍城是赵国最靠北的边境之城,这里时常有胡人商队进出做生意,出了这个城门,就是北燕的土地。
“鱼殷!你再不出来,我要跳车了!”
此时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时间激愤,高声吼了出来。
“嘶——”马车骤然停住,一双手自车外掀开了车帘,“小玉,别怕。”鱼殷站在对面,夕阳下,长身玉立,温柔款款。
两个女奴识相的下了车,为他腾出了地方,我气急至此,反而冷静下来。
“慕容公子,你劫持我,是怕假麦种一事败露吗?”我高挑着眉,冲他桀骜一笑,不复平日的娇憨天真。
鱼殷身子一怔,两朵微笑之云瞬时在唇角凝结成冰花,他的眼神里透出不可思议的震惊,“你怎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