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里有数不清的麦穗,风一吹,就像金黄色的波浪。”
“还有呢?”
“馒头香。那又白又软的大馒头,比成熟的少女还要芬芳。”
我睁开眼,朝他呲牙一笑,尽显羯族女子的大胆泼辣。
鱼殷的脸倏忽一红,他用手指戳戳我的脸蛋,“哪里来的麦浪,哪里来的馒头?女孩子家家的,说话没个正经。”
相识数月,我简直爱极了他的腼腆与羞涩。
“哎”,我忽然叹了口气,“我只不过是在幻想而已,这些田地荒了很久,谁知道今夏会有什么收成。”
“纵观天下八国,唯有北燕的春小麦种的最好,若能买到北燕的麦种,何愁百姓吃不到又香又白的馒头?”
“北燕?”我皱起了眉,北燕王氏是鲜卑族,鲜卑与羯族一贯不合,他们怎会将最好的麦种给我们?
鱼殷一眼便看出了我的疑虑,他亲昵的摸摸我的头,“小玉真傻,既然是买卖,便只是钱货之事,随意编个买主身份就好,何须你亲自出面。”
我喜的一拍大腿,正是!
怪不得谢南风总说我是个榆木脑袋,我又犯傻了!
我是个风风火火的嫡公主,当晚便在明珠阁翻出了我的锦盒,抽出五万两的银票。
国库亏空,买种子的钱,就由我来出吧!
我就是这么阔气!!!
反正靠出卖老爹美色挣来的银子,花着不心疼!!!
鱼殷出自凉国世族之家,本也是名门贵胄,不过乱世飘摇,他的家族早就七零八落了。
他自幼父母双亡,又不愿做个寻常小吏,便随着商队周游八国,去年年底,他才在赵国安定下来。
他说赵国的水土最养人,不然怎会养出如此美貌的嫡公主呢。
呵呵,他这个人,不仅长得好,而且心眼实!怎么竟说大实话!
我跟我爹蹲在后宫好一顿商量,最终决定将买种子的差事交给鱼殷,毕竟他是未来的驸马,若此事做的出色,也好名正言顺的来娶我。
“你真的信我?”
鱼殷接过银票,眼神里有挡不住的柔情。
我朝他灿烂一笑,小白牙如珠贝闪闪发光,“我信!”
一个女子,如果连自己的心上人都不能信任,那漫漫余生,该是多么荒芜与孤单呢。
我在春喜阁每天喝茶看戏,日子过得很是逍遥。
自从我与鱼殷开始成双入对的在邺城里招摇,便不再有应征者上门了。
但我不愿回王宫,那里有很多用尽手段争宠的女子,每天不是在御花园里唱曲儿上演偶遇天子的戏码,便是穿着单薄的绫罗假装生病然后在天子探望她时恰巧看见她横陈的玉体。
太闹腾!
但干的也都是正事!为了生孩子嘛!
我是个识趣的嫡公主,为了鼓励她们加把劲,我便把戏台很大方的让给了她们。
8
鱼殷很快就从北燕买回了几十车麦种。
他将一个锦盒送到了春喜阁,我打开一看,哇,北燕麦种真是不错,颗颗硕大粒粒饱满,透着金褐色的光泽。
“真的比赵国的麦种强上许多啊!”我惊喜的眉飞色舞,一时心潮澎湃。
“傻小玉。”鱼殷似乎很喜欢摸我的头,连日奔波,他的眼下有两团浓重的乌青,可看我的眼神,却温柔依旧。
他匆匆的来了,又匆匆的走了,而我喜滋滋的抱着锦盒,闭着眼睛用力抽鼻子,似乎真的闻到了馒头香。
“你干什么!”
不料,正当我准备张口啃白馒头时,一个很不识时务的人却突然抢走了我怀里的锦盒,气得我立即当场翻脸。
犯我者,我必究,哪怕是债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