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水冲掉地上的血,处理干净了之后,要去找一个人。
主宅。
姜榆第一次到这边来。
之前无论吃饭还是谈事都在前厅。
刺史府有几个别院,地方都不小,但比不得这边宽敞位置好。渊王烨王刚到时,张常海提出要把自己住的正房让出来,被婉言谢绝了。
院中空地分两块,一边挨着门,一边连着正屋,两块中间以一小湖相隔,上架着几座白石拱桥,供人来往通行。
空地很大,目之所及,无花无树无草,只有光秃秃的平地。湖水浑浊,无鱼无虾,只能隐约看见一点飘浮的白色不明物体。房屋无论正屋还是耳房,通通采用红砖红瓦。
不是普通砖瓦的颜色,是比鲜血还要明丽妖艳的红。
院中不时有家丁婢女走过。
男人穿一身黑色,女人穿一身白裙。他们动作机械僵硬,面无表情,也不说话,走路无声无息,像一个个飘荡的幽灵。
姜榆看了一会儿,很理解两位王爷。
搞得跟阴间地狱似的,天天晚上睡觉都得做噩梦,谁住啊。
难怪张常海有病,这院子没病的人住了也得有病。
没过多久,管家便闻讯出来迎她。
虽说他家老爷是因为她才被罚,但管家待她依旧谦和有礼。听说她来找张常海,就领她一路去往正屋。
姜榆留意了一下路上看见的家丁婢女,隐隐觉得不对。
明明之前还生龙活虎地跟她挑衅打架找麻烦,怎么现在变得……
转眼到了地方,管家进去通报,很快张夫人也随着一块儿出来。
想必是多日不眠不休照顾夫君辛苦,她看上去面容十分憔悴,已经不是初见时那副精明利落的样子。她对站在门口的姜榆福身行礼,“臣妇见过大人。”
“夫人不必多礼,”姜榆虚扶了一下,按照惯例客套,“夫人近来一切可好?”
“托大人的福,一切都好。”
“张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尚在恢复中,大夫说还需多静养些时日才能下地走动。”
“那便好,我找张大人有些事情要说。”
张夫人侧身,带她进去。
卧房里飘着一股浓郁又刺鼻的中药味。
张夫人轻声叫醒了床上的人之后便出去了,说是去准备茶点。
走时关好了房门。
张常海现在可以侧卧,但不能乱动,抱歉地对姜榆笑笑,“恕臣抱病在身,不能起身行礼。”
“好说好说,”姜榆办了个凳子坐在床边,“许久不见,张大人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想必卧床这些日子过的一定很好。”
“哪有哪有,托渊王殿下恩德。勉强捡回一条命罢了。”
“我看夫人面容憔悴,张大人受伤昏迷这些日子里,夫人不离左右地照顾着,可真是辛苦。”
张常海叹气一声,“是啊,苦了夫人了。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臣清闲无事,可以多陪陪夫人。”
姜榆摇摇头,“可惜啊,你很快就不清闲了。”
张常海眼中露出迷茫神色,“臣不知大人此话何意。”
“行了,别装了,”姜榆懒得跟他废话,“我今天来,要跟你说两件事。”
“第一,好好养伤,早日恢复,把命留好。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把你的同伙一个一个的揪出来,把你做的那些肮脏龌龊之事公之于众。”
“第二,研制不毒药挺麻烦的吧?你和你身后的人花了多少时间才弄出下在我身上这种毒?”
姜榆单手撑着脸,盯着他看,“是不觉得我很快就该死了?”
“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离死还远着呢。”
张常海笑笑,“臣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