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冒雨出去砍了几根竹子,多余枝叶削掉。大致估摸着一个成年男子的高度,上下砍平,再用从石洞里找到的绳子捆在一起,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筏子。
金疮药只能消炎止血,治不了别的。萧君澈发烧,不知道是因为伤口感染还是身子着凉。无论是哪一个,都耽误不得,必须马上找大夫治疗。
用轻功,姜榆跑不动了,渊王伤重昏迷,也走不了。没办法,只能硬拖。
从天而降一个盖世英雄救人于水火之中这种烂俗桥段,只存在于各类电视剧小说里,姜榆从来不信,更不抱希望。
况且,能做英雄的,早就已经昏迷不醒了。
姜榆俯身,把萧君澈的一只手臂搭在肩膀上,掂量着力气,把人往起扶。
咕咚!
不出所料地,又像在红城破庙那次一样,没扶起来,还摔了个屁墩。
姜榆拍拍屁股站起来,胡乱抹了把脸,甩甩手,接着用同样的姿势扶人。
要不是顾及着他腹部的伤口深,弄不好就会扯开,她会直接拽着人就往竹筏上拖。
“娘的,长这么高,看着瘦弱,实际死沉死沉的,”姜榆边骂边把人用绳子牢牢绑在竹筏上,怕他半路掉下去。绑的时候小心了,特意避开伤处。
扫了眼竹筏上那人儿,受重伤又淋雨,面色苍白如纸,不见血色。许是痛极,昏迷之中眉头也蹙的紧,桃花眼合着,睫毛浓密,长而卷,挂着不知是汗珠还是雨滴。若是那眼睁开,再加上这面容姿色,必然熠熠流光,生辉夺目。
有的人,哪怕身处险境,满身狼狈,姿容都超于寻常人。
姜榆把多出来的绳子在竹筏两边打了个死结,套在自己身上,试了下,还算结实,“要不是看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才懒得救你,死不死的跟我有个屁关系。”
自己走他不香吗?
连绵细雨,冷意更甚。
姜榆拖着竹筏,两手抓紧绳子,一点一点的往前走。
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父亲对她跟哥哥特训,让年幼的他们每人拖着几十斤的轮胎日日跑步。
什么感觉?
一个字,巨沉!
“自从莫名其妙地成了你的侍卫,就没有一件好事。不是查这个案子就是查那个案子,遇见各种坏人糟心事。”姜榆拽着绳使劲往前走,额头青筋暴起,嘟囔嘟囔,“这回又被人追杀,伤成这个鬼样子,回去的路都找不着。”
“也不知道萧君轩那个二货能不能派人来找你。”
“他那个傻样,估计也注意不到我带你往哪边逃。”
“你就不能稍微再坚持一下,先不晕,告诉我东南西北怎么走,能找到个给你治伤的地方之后你再晕。”
“我路痴啊,不分方向的,现在也不知道走的是通往哪儿的道。”
“要是走丢了,你别怪我,我尽力了。”
“实在不行,也得想办法给你治伤。”
…
一向沉默寡言如她,不知怎的,自言自语说了好多。
“没被黑衣人打死,要被累死在这儿!”
不知道走了多远,姜榆实在走不动,松绳子喘口气。
常戴的手套在打斗时被划坏,不知掉掉在了何处。她练武玩刀,掌心手指上都有厚茧。绳子太过粗糙,且拉动竹筏用的力气很大,一拽一动,难免还是磨破了手。
掌心指腹都是摩擦出来的红痕血丝,一碰火辣辣的疼。姜榆皱了皱眉,接雨水搓搓手,往身上一蹭,套好绳子继续走。
石洞左右两侧都有路,出来的时候姜榆挑的右边,平坦,好走。
身上衣服湿了干,干了湿,现在是完全淋在雨里,姜榆都没心思管,咬牙坚持拉绳子。
“这回说什么都得找你哥多要几箱黄金。除了救你的奖赏,还要精神损失费,要很多!”
“你倒是在上边睡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