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瑾向来自负,也是头一次被人气到如此地步。
但很快,陆怀瑾就冷静下来,看出对方激将的意图,皮笑肉不笑道:“成王败寇,我已是阶下囚,自然晋王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多年以来,朝中对于陆家和晋王府的风评可谓天差地别,如今又是季明诚以前节度使之子阴谋颠覆朝局的罪名,亲手将他送进监牢,朝中相信之人必然寥寥。
哪怕是为了取信朝臣稳住朝局,季明诚也只能让大理寺慢慢详查此事,绝不会此刻就将他灭口。
他还有时间。
见他不接招,季明诚倒也不恼,揽了陈琬琰的肩道:“走吧,这里面寒气太重,不宜久留。”
陈琬琰迟疑片刻,跟着季明诚走出监牢。
来到外面灿烂的阳光下,陈琬琰正待说些什么,季明诚却先一步开口:“我知道你想来探他口风,如今你也看出来了,他多半还有后招,刚才被我一激,明显有话想说,最后却忍住了。”
陈琬琰握住季明诚的手,焦急问道:“如今知晓他还有后招,是不是应该全城搜寻,看会不会有其他密道,以及查找前镇北节度使的旧部?”
“必定是要查的,”季明诚叹了口气道:“不过可能要先等我回来。”
陈琬琰疑惑着问:“你要去哪里?”
“最近漠北异族又有异动,”季明诚说得轻描淡写,“在旭京待了这么久,也该回漠北盯着了,不然不放心。”
回漠北……
是啊,季明诚他,本就是从漠北沙场中拼下一身功绩的铁血亲王。
这次在都城旭京久留,不过是太后和少帝想为他寻一门亲事,如今亲事已成,他也该回漠北。而陈琬琰作为他的妻子,一个可以控制他的砝码,是不能跟去的。
陈琬琰思虑渐深,一时神情有些凝重。
季明诚好笑地抬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担心了?”
“我如何能不担心?”陈琬琰抬起头时,眸中已是蓄了满眶的眼泪:“那些海寇正是去的漠北,他们在西北驻军中待过,熟悉我朝用兵,最起码李都尉那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调动过去帮你的,纵观全域,除了你亲率的漠北驻军,竟没有任何……”
援军。
前世也是如此,他明明刚从漠北的战场上下来,就要急着阻止乱军屠城,千里奔袭……
季明诚还待再说些什么,陈琬琰却已经闷着鼻音扑进他怀里:“你说得这么轻易,好像没有任何危险似的,那是战场!我虽未见过,却也知道凶险,你叫我如何不担心?!”
季明诚愣了愣,迟疑片刻,抬手抚上她的后背,安慰般的拍了拍:“琬琰,战场凶险是没错,却也不至于让你这般无措,你是不是听了什么?”
莫不是有些风言风语入了她的耳,将她吓到了?
若真只是风言风语,或许倒好了,陈琬琰也不至于这般紧张。
她将脸埋进季明诚怀中,声音透过衣料发出嗡嗡的声响:“我只是……做了一个梦,看到你去边疆御敌以后,陆怀瑾引乱军入城,你得到消息,便带兵回来,陆怀瑾知道你带大军千里奔袭必定精疲力尽,便想借机将你除掉。”
“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过那个?”季明诚仔细询问着。
“嗯,只是之前,没告诉你那个梦里……你的事情。”陈琬琰说:“你不要安慰我说只是梦而已,梦中有些事已经应验了,我真的没办法把它单纯当个梦不去在意。”
季明诚思索片刻,温声问道:“那后来他有没有将我除掉?”
陈琬琰迟疑片刻,摇了摇头:“后面的事,我就没梦到了。”
“陆怀瑾是不是也知道你这个梦?”
陈琬琰被他问得,脑中空白了一瞬。
季明诚这样问,就好像……他知道似的,就好像他听懂了陈琬琰所说不仅仅只是个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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