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在说话,那时沈至欢认出了她的声音,短暂的看了他一眼。
沈至欢已经很少想起那段时间了,她也不觉得那是她的耻辱或是什么,而是根本就不在意,说她脾气不好,说她目中无人她兴许都会生气,但说她卑贱,她只会觉得可笑。
现在在看,沈至欢倒觉得这个人变脸倒是挺快。
沈至欢笑了出来:“是你啊。”
“……夫人…夫人知道奴婢吗?”
沈至欢并不拆除她,而是点了点头道:“我早先就听说有一个丫鬟手很巧,想必这说的就是你吧。”
小丫鬟连连应声道:“奴婢只是会做一些点心罢了,今日能跟夫人多说两句话,就已经是奴婢的福气了。”
“是吗?”
“自然是真的,奴婢…奴婢……”小丫鬟脸色通红,一副激动的说不出话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阿紫。”
沈至欢用帕子擦了擦方才摸过阿紫的手,然后道:“既然如此,以后就来纺西苑伺候吧。”
沈至欢就住在纺西苑伺候,这庄子里的丫头足无一不挤破脑袋的想着来纺西苑伺候,都盼着能得贵人点恩惠。
阿紫连忙额头,兴奋的话都说不明白,沈至欢挥了挥手道:“退下吧。”
阿紫离开之后,沈至欢懒洋洋的站起身来,从雪月怀里抱回团团,亲了亲他的脸蛋道:“陆团团,以后可不许再随便抓人头发了。”
团团听不懂,只知道傻呵呵冲沈至欢笑。
雪月在一旁欲言又止半天,还是道:“偶夫人,属下觉得您不该要阿紫。”
“怎么说?”
“她以前跟落云走的很近。”
提起落云,沈至欢好奇起来,问:“嗯?落云最近怎么样了。”
雪月想了想道:“属下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从刑司局里放出来了,主上把他赶出去了。”
“现在还不知道是生是死。”
沈至欢没有出声,道:“那个苏…”
她一时想不起来名字,不过好在雪月知道他的意思:“早就死了。”
“那时候主上派我师父过去吊着她的命,让她别死那么轻易,但后来还是死了,口舌生疮,很难看。”
阿紫来到纺西苑的第一天,就兴冲冲&记30340;给沈至欢端了她最拿手的马蹄莲藕冻,可这不合沈至欢的口味,她当众把这碗做的极是好看的糕点扫落在地。
阿紫跪下求饶求了半天,沈至欢都无动于衷,杖责二十之后,还罚她在烈日之下跪了快三个时辰,最后又把阿紫打发到了西厢,让她去喂马。
这事听起来显得沈至欢尤为的不近人情,不过是因为一碗甜点不合口味罢了,重做就是了,不管是掌嘴杖责都可以,但这次实在是罚的太重了,就算她是主子,这样也属实过分。
但庄子里似乎无一人认为沈至欢做的不对。
她们都觉得,这样高贵又美丽的夫人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吧,阿紫一定还做了什么逾越的事,庄中上下,无一人怜悯她。
五月的天,还算不得特别热,可跪的久了却也受不住,更何况她身上还有伤。
眼前有些眩晕,她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
模糊间,她听见好像有人再说话,阿紫强打起精神,想让那人代她再去求求夫人。
可入目便是一句接着一句的辱骂。
“别管她,夫人那么好,怎么可能就针对她一个小小的奴才,定然是这贱婢还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我平常就看她心术不正,今日可算是出气了,我看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阿紫闭了嘴,想要开口辩解,可是她的嗓子已经干到说不出话来了。
说不上来的委屈涌了上来,她认得那个说她的人,前日还笑着夸她做的糕点好吃,会甜甜的叫她阿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