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胜鸣闭眼扭转了几下脖子,关节咔嚓两声的间隙,又一记棍棒落下,这回他没躲,只是牢牢接握住了那根铁棍。
“哼,既然这么有本事的,怎么还需要听声辨位?”那人似乎没料到他会反守为攻,高胜鸣趁机反手拧过他的手腕,待那铁棍绕到脖颈之后的位置,高胜鸣握住铁棍两端向下猛地一拉,抬膝撞向那人的下颌。那人吃痛埋了下头,高胜鸣就势翻到他身后,用他手里的铁棍将他两臂靠压起来。
“——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要么给我把暗门打开,要么我先送你一程!”
靳老被陈师长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后知后觉地绷紧下颌斜眼望向秦啸川,不禁后退了小半步。
靳斐易上前单手撑住靳老的背,咬紧腮帮子笑道:“父亲!秦家少帅由不得一个戏子污蔑,难道您儿子就该任由他们‘定罪’吗?”他眼眶下跃动着细碎的光亮。
入院的月洞下灌进一阵冷风,风里隐约夹杂着细碎的脚步声,靳斐易仰头闭目狠狠嗅了嗅风里的味道。
“方军长······”陈师长骇然望向靳老身后的方向,竟是高胜鸣搀扶着方世均现了身。“方军长,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高胜鸣退至少帅身侧,“人没事,只是受了些外伤。我让陈允河先给他紧急处理下伤口。”他忆起方才在那角楼暗门里的楼道间撞见陈允河,没想到那周淮安和方世均竟关到了一处去。“少帅······要不要知会那戏子?”他有些别扭地问道。
秦啸川半瞌着眼养神。轮指敲着椅子扶手,他微侧抬首,空气里弥漫起一股别样的气味,很淡很淡,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就要有出好戏,他人没事就行,用不着知会了,且让那戏子再担惊受怕会儿。”
方世均满脸凝固脏乱的血迹,他喘了口气,那靳斐易荒唐惯了,如今做出绑他的事,倒也不算很意外。他略过靳斐易只是死死盯住靳老:“我只问您一件事——学堂的事,您当真是一点不知情,还是装作不知道?若是装聋作哑,如今现身又是个什么意思?”
“世均······”靳老百口莫辩,一旁的陈师长偏偏又火上添了一把油。
“呵呵,靳老真是教子有方,靳大公子都快把咱们军部的人绑了个遍了,咱们还担心他受欺负呢!”
“······是我教子无方,让各位受累了。”靳老心头咯噔一下,目光扫过余又青,唇齿上下微颤,暗里却攥紧了拳头,“事到如今我有不可推诿的责任——”话还未说完,便叫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打断。
陈允河的声音由远及近,那声音越近,空气里的气味也越发浓郁。“起火了!西边······西边起火了!”
方世均惶急抬头望去,火势起的很快,不过几秒的时间便轰燃起熊熊烈火。西边,是他母亲生前常住的庭院。
“靳斐易!”方世均太阳穴突突地跳,靳老的巴掌也应声而起,“你胡闹够了没有?!还不请罪!”
靳斐易被那一巴掌打得猝不及防,半秒的凝滞,再抬眸时眼底已是黯淡无光。他上前揪住靳老的衣领,倏尔狂笑起来:“父亲莫不是怕了?!您先前对儿子的教导,儿子没齿难忘。”他缓缓掏出了枪,靳老亦猝不及防,他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会被自己的儿子拿枪顶着脑袋。
秦啸川微微皱起眉给高胜鸣一干人等使了一记眼色,却在众人近身去躲枪时,靳斐易松掉手里的枪借力一退,直冲秦啸川而去。
靳斐易拔出腰间的匕首横在秦啸川颈前,丧心病狂地笑道:“父亲,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现在轮到儿子给您上一堂课了!”
秦啸川有些惋惜地看了眼靳老,他饶是受了点伤,挣脱开靳斐易这个“病秧子”仍是绰绰有余的。他一动未动,只是在等人做选择。
他瞧见靳老面容上细微的动容,不由低眉轻叹一声。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炮火声此起彼伏,是城门方向。
靳斐易的手被那爆破声震得微颤,薄利的刀刃在凸起的喉结之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高胜鸣望着少帅脖子上那抹红气得咬紧了腮帮子,放缓了呼吸,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靳斐易;靳辛然的名字他几欲脱口而出,却皆被秦啸川的目光压下。
秦啸川唇色有些泛白,双眸依旧炯炯有神,竟还不痛不痒地宽慰起靳斐易:“靳大少爷别紧张呀!也不知是谁放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