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国人养得身强体壮,孰人与我共长丘?”
…
宋都商丘,太后慈宫。
云鬟叠翠,粉面生晖,白衫红裙,这妇人哪有一番母仪天下的太后姿态,活脱脱水里白莲,含羞待晖不自繇。
绣户斜光入深宫,斜坐对饮有郎君。一双白净净细手如玉箸,青玉案上斟酒壶。那素手筛完两盏更两盏,与妇人且共饮其中醇厚。
“只愿岁岁如今日,不枉千金也难销。”公子鲍的眼睛涎瞪瞪凝望着王姬。
王姬咬着衫袖口儿,缨桃之口格格驳驳作响,宛如丝缝的俏目斜溜他一眼儿,轻笑道:“那杵臼孙儿不比你父亲,终日忙碌于宫外,只待夕阳西垂方才入大内。”
“我那鹌鹑似的兄长忙活啥呢?”
“还能忙啥?变卖禁中玉琮、玉璋、青铜器皿,还有一些丝帛、轻裘,统统贩与行商,以求宝甲利刃、宽车良驷,延揽武人义士相从,建为贰广,重填左师、右师呗。”
“宫中物什值得了些许银钱,供以调教兵乘,重振君威吗?”
王姬细细剥下水果皮,塞一口甜腻果肉进入情郎口中。公子鲍一口下去,汁水四溢,舌尖上下舔舐,连带着果汁与妇人柔胰的滋味一同品鉴。
“达达,坏。”王姬轻轻推搡了一下,戏作一团。
公子鲍呆里撒屈,少顷王姬又道:“当初杵臼孙儿俘获穆族、襄族之士,押于黑狱,引为战犯,愣是从两族口中盘剥出好些赎金,鬻士人好似贩卖驴子一般,因而获了不少财帛。”
“那穆襄之人能善罢甘休嘛?”
“杵臼孙儿哪里管得了这个。眼下朝堂,公族只手蔽日,只消欺负杵臼手里无人,营里无兵,令不出大殿,民不知有公,可把杵臼孙儿气坏了。宫里人言,杵臼贩了最爱的鎏金棋盘,与那公子江潜邸旧人公孙孔叔终日谋划,往来民间,求士如饿殍受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