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县城内,可谓同时存在着三个阵营。
一种是支持王政的。
例如入了系统的吴胜等人与天罡天诛等兵卒,那自然是要跟着其一条道走到底的。
而天辅军中的部分人,以及今日围着募兵点的乡民们,也可算是暂时的支持者。
只要王政未显颓势,不曾大败。
第二种,则是赵县剩余的大部分百姓们。
自王政入主赵县至今,几日来对他们倒是秋毫无犯,对于这些人来说,你不侵扰我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你是诸侯官兵还是反贼留空,其实没甚区别。
所以他们对王政及其军队,目前处在既无好感也无恶感的状态,更多是冷眼旁观。
哪怕极其不看好王政的未来,他们不会加入支持,却也不会用行动反抗。
某种意义上来说,以糜令为首的糜家势力,也算是这类人。
当然,糜令不知道的是,情报不准的这笔账,王政已发现,且暗自记下。
至于第三种,则是另一群人了。
攻打县衙时,吴胜对赵县的豪绅士族可谓大开杀戒,不仅全家老小,更是连主带仆,尽数诛灭。
可要知此世东汉的这群上层阶级,不论郡县乡村,一旦扎根一方,便是数代相传,如此长的时日下来,可谓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真想要一举扫清其所有关系势力,绝非易事。
此时,赵县的一处宅院。
夜深人静。
天军寻访的脚步声匆匆而过,每一声在寂静中都格外分明。
哪怕门户相隔之后声响已极为轻微,却也在每次响起时,让大堂上的众人不由自主地屏气凝神,放轻话语。
直到这一阵脚步声远去消弭,众人心惊肉跳时,主位上的一位老者此时再度开口道:
“吕竖啊,你确定明日城外会对我等开放放行?”
主人带头,堂上其他客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出些钱财吾等自然愿意,关键是这些贼人可不可信?”
“妙文此言甚和吾心,我也担心这些逆贼收了钱却不办事。”
“收钱不办事?那还算轻的,要是到时候不但不放吾等离去,还翻脸不认人,该当如何?咱们岂不是主动授人以柄,正合贼人心意,直接把咱们一网打尽,这岂不是自己送上门?”
“价钱太贵,一百多枚五铢钱啊,按人头算,我这一家子可就奔着一千出头去了啊!”
此时众人口沫横飞的对象,正站在大厅中央,年约三旬,五官倒是端正,只是一道疤痕斜纵之下,却破坏了整体感官,给人以凶悍残虐之感。
这吕竖正是赵县本地的一位老泼皮,年纪不大,却是做了十几年的地头蛇,手下更有几十个跟随。
当日也曾在天军入城后参与劫掠,只是他心思狡诈,见机得快,早早察觉不对,倒是逃过了后面的一番清洗。
更让众人看重的是,今日王政募兵时,这吕竖却安插了十几个手下入了天军。
如今说到最了解天军动向的,他可算是众人之首。
吕竖望着一道道迫切的眼神,脸上笑的自然,内心却暗自得意。
你们这群狗腿子,往日里眼高于顶,正眼都不瞧老子一眼,没想到也有这么低三下四求我的一天吧。
他不理旁人,只对着诸位老者自信笑道:
“左老放心,我这条路子绝对可信!”
“今日我那几个手下参加贼军时,早有我的嘱咐,如今已有七人入了城防那群,更是出了点血,送礼给了几个贼人头目,一番刻意攀谈之后,才获得这条活命之道。”
说着,他特意解释道:“这些人对逆贼王政本就不服,他们本就觉由这黄口孺子来带领造反,毫无前途,更无生路。”
“尤其那逆贼昨日又在校场上为了立威无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