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回应,袁术越是心中不安,刘表同样也是他的大敌,两人可谓既有旧恨,亦有新仇,加上疆土交壤的竞争关系,尤其是孙策叛乱时,荆州军亦有蠢蠢欲动,袁术自然察觉到了,所以他当然不希望王政真的与刘表同盟合作!
今天两人能联手对付曹操,那么他朝会不会再对付其他诸侯?
比如扬州...
袁术不敢再想下去了,却又不得不想,越想越是惊惧,刘景升这厮惯会装腔作势,收买人心,而王政一介竖子,年少无知,恐怕真有可能被他一番巧言令色便拉拢过去,那可如何是好?
正陷入思忖时,堂下突然发出一声响声,旋即哄堂大笑,声乐为之一停。
众人忙转眼去看,却是王政麾下的周泰喝得多了,坐不稳当,摔倒在地,旁上梁刚甘宁等人齐声哄笑。
待周泰扶着桉几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满脸通红,也不知是醉的,抑或是恼的,斜眼对面,突然嚷道:“尔等鼠辈,笑些甚么!”
此言一出,扬州众将人人变色,梁刚更是盯视着周泰,脸色十分难堪:“汝骂谁呢?”
“方才谁在嗤笑,乃公便骂的谁!”
梁刚正待怒叱,却见边上席间另一人跳将而起暴喝:“放你娘的屁!谁是鼠辈?”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甘宁,此时已然嗔目扬眉,分明怒不可遏。
“嘿,宴席之上这般威风霸气,显汝英雄?”周泰冷笑连连:“提到沙场厮杀,为国除暴,却是人人缩头缩脑,不见一人上前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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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不要太放肆了!”
甘宁深深瞥了周泰一眼,闪过浓烈的杀机,旋即敛没:“再敢胡说八道,当真以为徐州的官,本将便打不得么?”
感应到了甘宁的杀意,周泰心中亦是一寒,不过演到这等地步,自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反而愈发猖狂大笑,斜视甘宁,一字一顿地道:
“俺有说错么?”
甘宁有心辩驳,却一句话却也说不出口,因为周泰说的皆为实情。
王政与曹操之间,直到目前为止,其实是曹操更恨王政才对,因为他才是屡屡吃亏的一方,王政这个占便宜的未必有多少心结,如今林东之前,大战连连之下,王政犹自厉兵秣马,欲要北伐许都,不谈胜负如何,起码是一副乘胜追击的架势,彰显敢战之心。
相反,袁术和曹操却是反过来了,因为两人每有相争,袁术都是大败亏输的一方,且眼下夏侯惇本就对汝南虎视眈眈,王政刚刚打完孙策又要去打曹操,袁术却不肯联手与共,不管原因如何,落在世人的眼里,都是畏战不前,甚至解读出被曹孟德打怕了,打服了!
主公被人打服了,他们这些臣子腰板自然也挺不直了,丝毫无法反驳争辩。
酒喝到现在,王政与袁术一直谈话,没喝多少,寿春诸将在徐州众人故意地哄劝下,却已都喝得差不多了,甘宁本就是悍勇骄傲之人,此时醉意之下,愈发按捺不住,当即勐一拍桉,直将桉前酒盏碗碟悉数震翻!
众人惊呼声中,甘宁昂然出席,疾步走了过去,耸立在袁术和王政面前。
先是以极为迫人的眼神盯了王政一眼,旋即对袁术拱手道:“州牧,方才徐州周泰之言,实乃诛心之言,若是置之不理,传扬开去,日后州牧威信何有,军心何在,士气何存?”
他声色俱厉地道:“甘宁虽是不才,却也不曾受过这等小觑轻蔑,愿请为先锋,即日北上,为主公取回失地!”
甘宁虽有醉意,却没彻底失了理智,只说取回失地,而非去攻许都。
话音刚落,身后的周泰已是身子晃了晃,栽倒在地,不片刻鼾声大作。
激将既已成功,他的任务便算完成,为了避免等会如何去为方才的言论买单,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直接醉倒不省人事。
而这时王政也立刻皱眉叱道:“胡言乱语,简直贻笑大方!”摆手示意亲卫将之抬出宴席。
又一脸歉然地看向袁术:“袁公恕罪,这周泰新附不久,尚未去其野性,骄恣妄语,有得罪之处,尚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