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向镇魔碑的位置,略薄的双唇微微上翘,眸中星光暗沉:“我从未想过要抛弃你,只是为了长远,我不得不先离开。”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弹,手中的那枚金色梧桐叶就飞了出去,穿过了镇魔碑所在的位置消失不见,男子淡而一笑:“我们很快就能再聚了,”音落人消散,化作金色点点入了无尽虚空。
而此刻正盘坐在仙魔战场入口处防御阵中调息的韩穆薇一行突然觉神清气爽,一股隐而不见的莫名道韵迅速袭来,遍布整个防御阵。
钟珠珠最先收功,睁开双目只见点点金色伴着五彩霞光落下,她心头一震,立马拿出隔绝阵将防御阵紧紧包裹住,以免阵中的天赐和道韵溢散出去。
“怎么回事?”这时众人已经察觉出异样,均已收功醒来,有那见识广的一眼便辨出充斥在阵中的五彩霞光和点点金色是什么,他们大喜呼道:“劫后天赐和道韵,”这哪来的,且这般浓郁?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吸收领悟,”钟珠珠真觉这群人是在仙魔战场待傻了:“法阵可保不了它们多久,”至于哪来的?这还用问,云外天域外虚空不刚有一渡完地仙雷劫的仙?
“对对对,”众人不敢拖沓,立马闭目入定,只是心中都有些纳闷,他们还以为钟家主和那位之间怨仇深似海,现看来怨仇是假,情谊匪浅倒是真,不然谁会费工夫凝聚劫后天赐和道韵送至仙魔战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血脉的缘故,体内流有钟家血的钟懿、钟璃、韩凌音等等都极易吸收那些劫后天赐与道韵。
不过一个地仙的劫后天道赐予可是相当浓郁的,韩穆薇一行在阵中一坐就是三十年,才彻底将阵中的天赐和道韵全部吸收炼化,有几位大乘修士接连突破,韩穆童和燕霞艺更是一举冲至大乘巅峰,离渡劫只一步之遥。
藏冥界,与金乌山脉遥遥相对的月宫山脉之巅的邀月殿中,形销骨立的钟异闯入了正殿内室,找到了他要找的人,微眯着细长的双目盯着盘坐在榻上的男子,久久不出声,但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已经揭露了他此刻的心绪。
盘坐在榻上的男子,正是邀月殿现在的掌事人——历彦,感知到屋中几乎已经凝实的怒意,他不急不慢地收功,睁开双目看向立于十丈外瘦削的男子,轻笑问道:“帝父怎么来了?”
“本尊为何要来,难道你不知道吗?”经了这么多年伤病的折磨,钟异已再无往昔的风采了,嗓子暗沉干哑,说话也越来越阴阳怪气:“历彦,你不会是到了今天还想着回头吧?”
“是啊,”历彦看着钟异那不人不鬼的样子,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欢喜:“到了今天,我又何必忍你,而你又有何可让我惧?”跟他提回头,他手上满满的都是钟家人的血,怎么回头?
钟异闻言,整个人都在颤抖:“你……你竟然这般与本尊言话……”
“有何不敢?”历彦上下打量着钟异,勾起一边唇角,眼底墨色翻滚,不再收敛身上的气息:“感受到了吗?”精纯的魔力,对,就是精纯的魔力。
“你……魔修,”钟家极为讶异,但讶异之后竟仰首大笑:“哈哈……,藏冥钟家的养子竟堕入了魔道,真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
养子?历彦看着是癫狂了的钟异,自嘲笑道:“不愧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帝父,没想到你如此抬举我,”轻轻摇了摇头,深叹道,“我只是钟家一位家将的遗腹子,可没那脸面敢高攀钟家养子之名。”
钟异顿住了笑:“你在讽刺我,”他确实是钟家的养子,钟异,钟家的异类不就是非藏冥钟家人吗?抬起左手拂过自己被打理得极为油亮的天刑卷,心中钝痛。
“你想多了,”历彦从床榻上起身,走至琉璃窗边:“我只是在讽刺我自己,”外面一片晴好,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在下界待着了。
“不管你讽刺谁,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事,”钟异并未转身,只是微微侧头:“你是不是要飞升了?”他竟然敢背着他在金乌山渡了飞升雷劫,看来一直都是他看错人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历彦面上露了笑:“确实,至多二十年我就将飞升,”远离下界的一切是是非非,到了上界从头开始。
听到这个答案,钟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慢慢呼出,心绪难平,蓦然发笑,笑得面上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久久才歇:“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利用我,”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帮他找寻钟晓留下的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