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嬷嬷这般语气,又这般慌张的神态,一时夏洛笙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一旁的青兰此时倒是反应过来,忙回答道:“嬷,嬷嬷,什么什么药的?不是嬷嬷端来给小姐的汤药吗?”
“大小姐。”
瑞嬷嬷虽说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可腰不见弯身板也挺得直,尤其是一双眼睛,还透着精光,瞧了青兰一眼,便仔仔细细给夏洛笙行了个礼。
齐妃身边的人夏洛笙自是不敢怠慢,忙起身偏过去,没承下这位嬷嬷的礼。
见这位大小姐如此敬重自己,嬷嬷心中又高看了夏洛笙几分。
她是齐妃的奶娘,原本是受了齐妃的命令,因着夏洛笙救了长平公主,才愿意到这里来照看夏洛笙几日。
可这日子处下来,瑞嬷嬷却真真是有些心疼这位大小姐了,明明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又生得这般好颜色,原本应当是被爹娘千娇万宠着的。
但自从她到了这府上,除了回来的第一天,那位丞相匆忙赶过来看一眼,问了些不着边际的话便走了,而后便只是派人过来问上一句,面都不再露过。
更可笑的是,丞相府掌家的竟然还是个姨娘,不说关心嫡长女,还任由自己的女儿欺负到嫡小姐头上,如此没规矩,说出去不知要叫多少人笑掉大牙了。
饶是这样,瑞嬷嬷也没见夏洛笙抱怨过半句不是,倒像是习惯了被无视一般。
这位嫡出的小姐,就像是这乌烟瘴气的丞相府里一朵素净的花。
受了那般重的伤也没喊过一句疼。
性子不骄不躁,平日里也多是读书习字,稳重的不像是个十三岁少女,又处处对自己敬重。
瞧着颇有些齐妃年轻时的模样,瑞嬷嬷对夏洛笙不免又多了几分赞赏。
“大小姐许是怪老奴多管闲事,又或是对老奴不信任。”瑞嬷嬷扫过去一眼,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只一个眼神便叫青兰咽回了想说的话,继而道。
“可老奴既然奉齐妃娘娘的令来照看大小姐,必然是要照顾好的,老奴在宫里头待得久了,自是什么手段都见过的,大小姐身上的药味可不是这汤药的味道。”
听出瑞嬷嬷话里的意思,夏洛笙小心问道:“嬷嬷是说,这味道有问题?”
点了点头,瑞嬷嬷又道:“这味道眼下老奴也只是觉得熟悉,若是能仔细嗅上一嗅应当就可以确定了。”
看着夏洛笙朝自己使了个眼神,青兰心领神会,忙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帕子递了过去。
“不会错的,这味道虽说老奴曾经只闻过一次,可因着印象太深,便是如何都忘不了的,没想到这方子还有人会用。”
瑞嬷嬷捏着帕子闻了闻之后,原本布满皱纹的脸更是紧皱了起来,知道不该多过问宫中的事,夏洛笙也只是担心地问道:“嬷嬷,可是这药有什么不对?”
“老奴不知当不当讲。”
把帕子叠好之后给交还到青兰手里,瑞嬷嬷清了清嗓子,站直了瞧着夏洛笙,神情肃然。
念着大小姐这般年纪,对于这药她是不愿多说的。
“嬷嬷但说无妨,嬷嬷也知丞相府是何模样。”夏洛笙垂下眸子,密而长的睫毛轻轻抖了抖:“不瞒嬷嬷说,这药汁是我从府上那位姨娘那里得来的,丞相府是需要一位当家夫人,可”
没说完的话夏洛笙全融在一声叹息中,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大小姐。”瑞嬷嬷听夏洛笙这么说,便是知道这位聪慧的少女怕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十三岁的女儿家,哪里有担心这些东西的。
这丞相府瞧着气派,里头却坏成了这副样子,一个姨娘整日寻思这些歪门邪道,真真是坏了府里的风气,上不得台面。
思及至此,瑞嬷嬷只得道:“这当是一味假孕药。”
假孕药?
瑞嬷嬷的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夏洛笙却不敢掉以轻心,听瑞嬷嬷的语气,这药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果然,瑞嬷嬷继而道:“这药的方子极为古怪,似乎是哪里的秘方,瞧着都是些平平无奇的药材,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