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似乎隐约想通了关节的胡濙,也没过多在礼部停留,交代了一声,便匆匆上轿回了府邸,不多时,又从府邸出来,直奔成国公府而去。
另一头,舒良从礼部大堂出来,一路上总算是没有再发生什么变故,顺顺利利的回到了宫中复命。
“奴婢见过皇爷。”
文华殿中,舒良恭恭敬敬,低眉顺眼的行了个礼。
朱祁钰搁下手里正批着的奏疏,抬头笑道。
“起来吧,今个在城门口,朕可是都听说了,舒公公可比寻常时候,都威风的紧呢?”
舒良心头一紧,这刚刚发生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传到宫里头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敢细想其中的关节,偷偷打量了一番天子的脸色。
见天子的样子看着只像是打趣,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斥责之意,舒良方轻轻松了口气。
但是他仍不敢怠慢,连忙将城门口发生的事情,细细的禀报了一番,最后道。
“皇爷恕罪,当时事态紧急,奴婢瞧着,镇南王和广通王几位王爷吵的厉害,似是牵扯到什么宗室隐秘,那城门口人多眼杂的,奴婢怕失了体统,这才冒犯了王爷。”
看着舒良一脸小心的样子,朱祁钰摆了摆手,道。
“朕没什么责怪你的意思,广通王和阳宗王那两个人,跋扈的惯了。”
“他们就算是不知你的身份,只当你是普通的内侍,也该知道,你是朕派去给礼部帮忙的,何况又没有冒犯他们什么,当众打人实属不该。”
说着话,朱祁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说实话,对于宗室这一块,前世他没怎么关注,甚至都没怎么召见过宗室。
因此,对于宗室的跋扈性情,也只是耳闻而已,并没有什么直观的认知。
如今听说了城门口的事情,才让他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舒良当时,不过是多看了广通王几眼而已,并没有什么刻意冒犯之处。
但是就在这京城正门前,当着礼部和鸿胪寺的一干官员,众目睽睽之下,就敢肆意鞭打自己派去的宦官。
幸亏去的是舒良这等大珰,不仅躲了过去,还直接怼了回去。
要是换个没身份,没背景的真正普通内侍,这一鞭子还不一定会把人打成什么样呢。
天子脚下,尚且如此,更不要提他们在封地当中,又该是如何的行径。
虽然说,太宗皇帝对于宗室的权力进行了多方的限制,但是总体来说,还是着眼于大面上的军政事务。
除此之外,宗室们在刑律上的豁免权,却丝毫都没有触动,似广通王这样的性情,只怕平日里死在他鞭子底下的平民百姓也不会少了。
将此事放在了心上,朱祁钰却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能着急,毕竟饭要一口口的吃。
想了想,朱祁钰道。
“你一会回去,去太医院拿些上好的金疮药,给你手底下的人用着,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不过朕也不好因为这么点小事,下旨斥责一个郡王,你回去替朕好生安抚一下便是。”
说到底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不能寒了心,虽然朱祁钰不好对广通王做什么处罚,但是总归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当然,广通王一进京就得罪了舒良,只怕在京师的这些时日,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不过,这个朱祁钰就不关心了。
广通王和阳宗王这二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给他们些教训,也好让他们收收性子,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来便是。
舒良心中这才松了口气,知道这件事情算是就这么过去了,于是,立刻拜倒在地道。
“谢皇爷赏赐,奴婢们为皇爷办事,自当尽心尽责,不敢有旁的奢求。”
“起来吧。”
朱祁钰摆了摆手,又问道。
“既然发生了这么一桩事,朕也便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