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郎又开始在京城和雍州附近寻摸起来,他找了不少牙子,但正如满宝说的,卖地的人很少,不是迫不得已,只有败家子才会卖地。
显然,这世上的败家子不是那么多的。
就是有地出来,往往他这边才去看,还没说要不要买呢,一个转身的功夫地就定出去了。
他一开始还只是觉得惋惜,但次数多了就觉着不太对,便忍不住问起牙子土地的成交价,因为他和牙子混得有些熟了,虽然具体价格没得到,但他也隐隐知道那些土地的成交价格没那么高的。
就是很奇怪,竟然卖得这么快。
他忍不住去问家里最有见识的满宝。
满宝:……
满宝她不知道呀,于是虚心请教白善。
白善道:“这是有人盯上了京城和雍州的散地,恐怕是联合了牙行一起做的局。”
他道:“比如一人要卖地,要么放出风声去自己卖,要么找牙行。前者牙行听说了,可以让人假作买地的人上门询价和开价,先将价格往下压好大一截,多派出几个人去,那人不知内里详情,要是再加上急用钱,不免被人坑骗;后者更不用说,地挂在了牙行,牙行估价时把价格定低,再低价卖给背后的人就行。”
满宝惊讶,“可牙行是衙门在管的。”
牙行是做中介的,不管是买卖人,还是买卖固定资产,都要从衙门那里取得资质,里面的牙子也需要取得衙门的认证才可以从事这个行业。
而且,牙行里面的工作都需要和衙门打交道,买人要过户,买卖房屋田地这些也都需要过户……
在普通人的眼中,牙行就相当于半个衙门了。
满宝这句话一出,连白善都皱了皱眉,“能和京城雍州这么多牙行勾连起来的人可不多。”
他不觉得对方是拿钱砸出来的,只可能是以势压人,然后才以薄利诱人。
这人连买地的钱都抠抠搜搜,怎么可能会大方的拿钱去砸牙行?
白二郎道:“这种事儿和封宗平打听一准儿能知道。”
白善就看向满宝。
满宝却摇了摇手道:“不用,我家又不是一定得今年买地,我不过是不解才问起来的,不过这事儿的确稀奇,等下午我们出去玩儿时就是顺便路过县衙一下吧。”
白善点头,“是许久不曾去拜访唐学兄了。”
满宝就撑着小脸道:“还有杨学兄,他上次来信说新麦种在夏州的收成比不上在绵州的,还有夏州民风彪悍,有近一半的人不会耕种,也不知道今年他能不能劝课农桑。”
白善道:“唐学兄肯定会给杨学兄写信,不然顺道写封信,一会儿拿去托唐学兄拿去。”
不说满宝,连白二郎都连连点头,“好呀,好呀。”
于是三人开始写信,然后将各自写的信纸收在一起,一叠直接塞进信封里。
唐县令收到这么一封厚厚的信都惊呆了,他看着上面的名字,“……给长博的信为什么要交给我?”
白善道:“唐学兄,你不给杨学兄写信吗?”
近期并没有给杨和书写信打算的唐鹤:……
对上三双亮晶晶的眼睛,唐鹤只能收了信道:“行吧,我回头给你们送去。”
三人对此都很满意,于是顺便提了一下牙行买卖土地的事儿。
唐鹤微微皱眉,点了点头道:“此事我知道了,你们先去玩吧。”
玩是不可能玩的,白善和白二郎十月要参加进士考,所以出来转了一圈,算散心后就回家去继续温习课本了。
本来勾肩搭背已经打算出去玩的周立学几人,一转头就见小姑父他们又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进书房里看书,不仅周立学和周立固,就是白叔平都觉得肩上沉重,心里一沉,就不太想出门去玩儿了。
于是几人相视一眼,默默的放下了搭在对方肩膀上的肩膀,转身也回去看书去了。
算了,人家都比你聪明这么多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