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也是苦的。”
“所有的酒都是苦的。”
“没错。”
“因为苦的其实是人,而不是酒。”
“没错。”
阿力的眼神已充满了悲哀道:“每个人活的都很苦,不光是我,每个农夫,商贩,力工,老人,孩子,女人也很苦,如意姑娘当然也很苦。”
百里望月又愣住。
阿力已将苦酒一饮而尽,眼神变得更悲哀的问道:“你呢?”
百里望月没有回答。
他也已将苦酒一饮而尽,眼神居然也变得充满了悲哀。
酒又倒好。
百里望月的目光却已离开了酒杯,移到了阿力的刀上,忽然问道:“你找我当然不是只为了跟我喝酒?”
“当然不是。”
“你酒酿的很好,不知道你的刀练的怎么样。”
“我的刀比我的酒好。”
“你的刀练的也很苦?”
“更苦。”
“你的刀练了多久?”
“我的刀没练多久。”
阿力坦然道:“不过三年,每日只是挥刀不过六个时辰而已。”
他的语气非常谦虚。
百里望月却已怔住。
他虽练刀十年,却远没有阿力练的如此刻苦。
他很清楚,就算是一个残疾的人,如此刻苦的练刀三年,也能将刀使得跟自己的手指一般灵活。
阿力非但不是残疾,还是个力气多到用不完的人。
他的刀究竟又有多么灵活呢?
阿力又将苦酒一饮而尽,随即笑道:“放心,我对付你,还不需要用刀。”
百里望月也笑了。
只不过他是苦笑。
阿力已不再倒酒。
难道他已打算动手?
菜园外的马车,传来健马惊嘶。
未动的那杯酒,酒香依旧浓郁。
躲在屋里偷看的姬老伯正紧紧的抱着老伴,瑟瑟发抖。
百里望月却对此全然听不见,嗅不着,也看不到。
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感觉都已紧绷着集中在了阿力的身上。
阿力却只轻声叹道:“你不该玩弄如意姑娘的感情。”
他接着一字一字道:“任何人都绝不该玩弄别人的感情。”
说罢,他也全身紧绷起来,好似随时准备动手。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仿佛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他们两人。
以至于直到姬如意冲到了他们的身边,两人才终于察觉到。
姬如意本是个力气小的连锄头都拿不动的女人。
可她冲过来时,居然一把就推翻了两人间鼎重的石桌。
这或许是因为爱情,有时候能让一个弱小的女人变得强大数倍。
姬如意已横在了两人间,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一般,伸出了手,将百里望月护在了她的身后。
原本正对峙着的两人瞬间被震惊。
姬如意接下来的话,却让阿力更震惊了。
她朝阿力怒声道:“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她竟又哭出声道:“就算他是在玩弄我,我也心甘情愿。”
阿力愣愣的看着姬如意,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奇怪。
姬如意却垂下了头,避开了阿力的眼神,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