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道:“你考虑好了?”
张柬之重重点头。
卢照邻思忖了片刻,拿出一份契约,道:“写下名字,画押。”
又见对方连看都不看,当即写下名字,咬破手指画押,卢照邻心中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再道:“吏部将学堂称为街道府,维持各县平稳,处置乡里矛盾,教出来的孩子都是为京兆府差遣。”
言罢,卢照邻双手捧下一叠册子,道:“这些都是编写的要领,你拿去吧,明天就去蓝田县任职,试用一月,若京兆府过问后觉得不满意,随时替换。”
“喏。”
张柬之捧着一堆书走出了崇文馆,走在朱雀大街上,找了一个没人的街角,盘腿坐下来,翻看着这些书。
看到的都是京兆府历年来所面对的治理问题,他琢磨着看了良久,又将这些书捧起来。
雨水刚停歇,科举还未开始,这场谷雨下了三天才停。
狄仁杰坐在京兆府内,正在看着文书,却见眼前的阳光被人影挡住,又见到一叠书放在了面前,抬头看去见到了一脸笑容的张柬之。
“没被你爹打死?”
张柬之道:“我要去教书了。”
“支教?”
“昭甫去西域了,只能找你帮忙,你也是在京兆府长大的。”
狄仁杰放下手中的卷宗,道:“何事?”
张柬之重重拍了拍眼前的这叠书。
看到书中的内容,狄仁杰就知道了这个张柬之要去做什么,这事的确空悬了很久。
如此,狄仁杰帮着张柬之解释京兆府的章程。
就这么讲了一夜,天刚亮的时候他就去了蓝田县。
蓝田县位于关中的东南,与灞桥相邻,北面接骊山,又靠近渭南,是关中渭南,高陵,泾阳,渭北几个大县并立的关中五县之一。
而蓝田县的位置很重要,是三辅要冲之地,位于关中通往洛阳的东南要道上。
张柬之提着一袋子书,拿着崇文馆的文书来到蓝田县的县衙,在这里任职主簿的是一个叫袁公瑜的年轻人。
确认了对方的来意之后,袁公瑜领着人来到了街道府,解释道:“孩子们要到午时才来,在这里有你的住处,任职期间可以住在这里。”
言罢,这个主簿就离开了。
街道府的门匾像是新挂上的,张柬之走入这个小院,意识到这里就将是我发光发热的地方。
到了午时,果然来了一群孩子,他们都是半大小子,十岁左右的模样,因他们的父辈都是不良人,这些孩子坐在这里就带着一些痞气。
张柬之细细数了数人数,大概有五十人的模样,又道:“你们听好了,从此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夫子,从今以后你们就在这里读书。”
“读书有什么用,我们又不能为官!”
张柬之重重一拍桌案道:“谁说读书就一定要为官了,你们若目不识丁,将来出去连名字都不会写。”
“他们读书可以为官,我们是不良人不能为官的。”
“对呀,我爹给京兆府办事,京兆府的人说了,想要还良籍还要立功,不如进卫府将来还能杀敌立功。”
“对!我们在这里读书有什么用?”
……
听孩子们议论纷纷,张柬之也颓废地坐了下来,低声道:“其实我也当不好官。”
见一群孩子停下了话语,他与这些孩子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张柬之道:“我爹还是大儒的弟子,我身为他儿子真是没出息。”
不知为何,张柬之忽然发现自己与这群孩子很能相处,而这些孩子的爹都是不良人,经常为京兆府办事。
张柬之发现,根本不用教他们那些办事章程,他们自己对京兆府的种种事都很了解。
先前请教狄仁杰的问题,根本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