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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正伦笑着道:“说我们吏部的人是六亲不认的,都是谣言。”
张柬之自语道:“是吗?”
“其实我们吏部还是很关心朝臣的。”杜正伦铺开一张纸,而后提笔道:“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
“喏。”
李治与李慎走到了食肆外,不多时狄仁杰也赶来了,问道:“他辞官了?”
李治颔首道:“这个混账东西,多半要被他爹打死了。”
李慎担忧道:“要不,我们去拦着张玄弼?”
食肆内的几句问话结束了,杜正伦将这些话语记下来之后,便满足离开了。
等张柬之走出来,李治后背靠着墙而站,问道:“怎么?你现在打算和以前一样胡混?”
张柬之道:“自有去处。”
言罢,他给了众人一个十分高深的背影离开了。
李治道:“慎弟,准备一些治伤的膏药。”
“喏。”
当天夜里,张柬之被他爹打得很惨很惨。
直到张玄弼都打不动了,他指着这个儿子道:“为父老了,都打不动你了?”
张柬之趴在桌上,道:“多打几下,你要是老死了再也打不了了,来!多打打!”
听到儿子挑衅般的话语,须发花白的张玄弼大口出着气,丢了手中的鞭子,坐下来抚着心口,大口呼吸着。
张柬之也重新站起身,走得一瘸一拐的,又道:“真想你多打几下。”
张玄弼老脸因劳累有些泛红,又道:“你要辞官为何不与为父说!”
“我在朝中任职典仪,无非就是一些递送文书,抄录文书的事,朝中的有能力的臣子很多,不缺我一个,我与他们相比,差之千里。”
张玄弼的呼吸平顺了许多。
“我要继续去支教,只有支教的时候,我才觉得我所做的事是有意义的,老货,告辞了。”
第二天,张柬之就来到了崇文馆。
卢照邻接见了他,询问道:“还想来崇文馆任职?”
张柬之摇头道:“什么地方缺少支教夫子,我去支教。”
“你辞官就是为了支教?”
“我是个庸才,不像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才学了得,才能出众。”卢照邻从一旁拿出一份名册,道:“今年给各州的名额都满了。”
张柬之忙拿过名册,自己也看了一眼道:“怎么可能?朝中的人手再充足,崇文馆的支教夫子肯定是不够的。”
“柬之兄有所不知,今年来崇文馆任职的支教夫子有两千人,科举之后或许还有更多,你若早两个月前来,多半还是有名额的。”
“这……”张柬之挠了挠后脑勺,先前辞官的果断气魄当场没了,他一遍遍的翻看名册,确认真的没名额了,他颓废地坐下来,双手抓着后脑,十分懊恼地道:“我装什么!我早知不辞官了……”
“咳咳……”卢照邻知道这个张柬之的传闻,也觉得此刻挺尴尬的,又道:“不过,倒是有一个地方缺少夫子。”
张柬之豁然抬头,“哪里?”
卢照邻又从书架上拿出一份名册,解释道:“在渭南县新建了一处学舍,那里是给十二岁到十三岁的学子讲课的,多数都是较为贴近朝中的学识,本来朝中想安排京兆府的官吏过去教书,但京兆府一直拿不出来人手,需要有个人替上。”
张柬之拍案道:“我去。”
“慢着。”卢照邻又道:“给他们教书需要了解京兆府,并且要熟悉关中的办事流程,这些孩子往后也不是入朝为官的,而是要在各县下辖的各乡走动的,属于京兆府外的官吏,多数都是不良人的孩子,你也知道不良人需要立功才能恢复良籍,但他们的孩子不能……”
“我去!”
张柬之再一次大声道。
卢照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