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做事得紧慢如何,忽然换了一个做事的方式,就怕你们不适应。”
颜勤礼讪讪一笑。
李承乾又道:“说来孤还要仰仗伱们,也要仰仗淳朴的关中县民,有什么事就让门下省送来,万万不要觉得孤高高在上就不敢将话语递来。”
“臣领命。”
批复完之后,李承乾终于搁下了手中的笔,吩咐道:“拿回去吧。”
“喏。”
颜勤礼躬身行礼道。
“对了。”
听到太子殿下有说话,颜勤礼捧着一叠考卷又转回身。
李承乾道:“当初江都兵变的时候,你在江都吗?”
颜勤礼回道:“臣当时在洛阳。”
“你认识上官弘吗?”
“认识。”
“那你应该也认识现在的弘文馆主事上官仪,有空你可以去看看他,你们两人应该聊得来。”
“喏。”
“还有!”李承乾揣着手端坐道。
颜勤礼作揖行礼,看了眼太子殿下此刻的笑容,他又蹙眉低下头,这位太子批阅奏章的时候,那神色怎么看不像是十七岁少年人,该有的神色。
而现在,太子殿下批复完奏疏与考卷之后,露出的笑容,分明又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情。
颜勤礼很疑惑,看不透太子。
那也不是见了几次说了三两句话,就能了解的。
如今是太子第一次与自己说这么多话。
颜勤礼自觉也才三十岁出头,他能够想象自己十七岁时是什么样的张狂,而看太子十七岁的模样,说不上自愧不如,只能说不能与之相比。
这位太子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冷静,太从容了。
李承乾叮嘱道:“郭骆驼那边的事,京兆府与崇文馆要不遗余力地帮助他。”
“喏。”
“现在郭骆驼还是独来独往的吗?”
“回殿下,许少尹被杖责之后,郭寺卿看望过他。”
“你让各县的老农与郭骆驼多接触,种地的事是最需要经验的积累与集思广益的。”
“臣这就去安排。”
颜勤礼走出中书省,一路上神色多有疑惑。
走出朱雀门的时候,他想起了太子的话,便去了一旁的弘文馆。
弘文馆主事上官仪此刻正坐在这里,这位主事面前放满了书籍,堆起来像是一堵墙。
这里的管事见到了生面孔站在主事面前,便上前询问道:“敢问当面是?”
“崇文馆颜勤礼。”
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满头整理文章的上官仪才抬头道:“什么时辰了?”
颜勤礼道:“酉时了。”
抬头看去,外面已是日落时分。
上官仪搁下手中的笔,眼看弘文馆内也没别人了,他站起身对管事的吩咐了几句,就带着颜勤礼走了出来。
“在下平日里忙着编撰书卷,失礼了。”
“今天去见太子,殿下说上官主事是当年上官弘的后人,就想来拜会了。”
上官仪笑着道:“太子殿下是个很不一样的人,和我们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不是吗?”
颜勤礼抚着下巴的短须,沉默不语,似有思量。
两人寻了一处酒肆坐下,上官仪对小厮道:“来一壶酒,要一碟羊肉,有肉包子吗?”
“客人问得正巧,还剩两只。”
“好。”忙碌了一天上官仪,脸上带着充实的笑容,道:“端来。”
“客人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