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礼。”
李善长回了一句。
章诚听后点首:“具体说说。”
“是!”
李善长便拱手继续说道:
“善长虽愚钝,亦知道坚守礼道之重要。”
“知州之位,乃上位之命,既然上位让章先生为我等之上官,我等理应忠诚,不能乱礼!”
“如果乱了,结果只会得不偿失。”
“他任谦德要么不懂这个道理,要么即便懂也并不是真的想义军做大做强,进而夺得天下。”
“而善长我则不敢拿义军前途做赌注。”
李善长说后,章诚就让李善长坐了下来,就笑道:“其实他任谦德没有说错,你比我更适合当这个知州。”
李善长则诚惶诚恐起来,忙又起身拱手说:“章先生说笑了,善长怯懦的很,不及章先生远矣。”
“暂且不说这个了。”
“说说清丈田亩的事。”
“眼下考选已经结束,我们录用了很多官吏,不少还是当地豪绅子弟。”
“另外,兵学与州学也已开办,培养人才的事也在开始进行。”
“毋庸置疑,接下来清丈田亩这事已到了可以操作的事,首先是可以动员占地大多数的官员们支持,其次是已可以选配一些人专司清丈田亩的事。”
“不过,我还是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毕竟若论老成持重,我和国用都不如你善长啊。”
章诚说着就捧了李善长一下。
章诚的确无法轻视李善长的意见。
因为他知道李善长在历史上于朱元璋打江山过程中的作用有多大。
这里,李善长则也没想到章诚这么重视他的意见,内心惊讶之余,也不禁对章诚有些敬重起来。
毕竟一个内心里其实很骄傲,很觉得自己是个天纵奇才的人,是很容易因为某一個人能够高看自己而对这个人另眼相看的。
换句话说。
就是我这么优秀,居然被你发现了!
看来你也的确有几把刷子。
而李善长也因此没有多言,只认真回道:“若论清丈,下僚倒是仔细想过如何做成此事,而以下僚看,不能急!”
章诚颔首:“这个我同意。”
“应当声东击西。”
李善长又说道。
章诚点头:“怎么个声东击西?”
李善长对章诚拱手说:“清丈总归是不被士民所喜,无论士大夫还是老百姓,都不希望官府知道他们有多少田多少人口,在这一点上,士大夫和老百姓是站在一起的,朝廷跟他们是对立的,所以朝廷直接清丈,他们定会天然结盟,而与朝廷为难。”
“是这个道理。”
章诚附和道。
李善长则又道:“所以,应该只说要清丈,把这股风放出去,但不直接清丈,而是先以查税为名,把滁州各县的欠税查出来,且策动信得过的人要求改税,让各县在各项税务上都有吃亏的地方,进而让他们因为议税互相争吵起来,比如说要把清流县的三千两茶税摊到全椒头上,再把全椒的一部分税摊到清流县头上,让这两个县因为这事互相闹起来,这样他们就会彼此成仇,进而为得到朝廷支持主动请求清丈,乃至会为了证明自己不该多承担税负,也会主动请求清丈。”
“让各县先乱起来,不得不接受朝廷清丈,以消弭混乱。”
章诚听后喃喃念了一句,然后就笑着对李善长说:“到底是善长啊,好高明的计策!”
李善长忙谦虚道:“章先生过奖,其实章先生已经行在先,一直在放出要清丈的风而未急着推行,可见章先生是早有打算,如今不过是考善长而已。”
章诚只是微微一笑,他不会告诉李善长说自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