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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前院承运殿时,殿内已经坐满了二十四部的头人。
他们都得知胡兵败退,同时也不难想到自己的寨堡是何种下场。
对于朱高煦的传唤,他们之中许多人其实大概能猜到他的目的。
不过即便知道,他们也依旧来了,没有想着偷跑。
原因有三,其一是吉林湾确实很难逃出去。
其二是他们的寨堡下场可能不会太好,秋收时很难提供足够的粮食让整个部落渡过那长达半年的寒冬。
其三,经过这一战,各部落男丁死伤不少,若是没有足够的男丁,回去之后恐怕也会被一些部落吞并。
关外的规则就是这样,如果之前吉林城没有遭受重创,那吉林城还能派兵保护他们。
可当下吉林城遭受的死伤并不比他们少,吉林城是否有意出兵保护他们,这很值得商榷。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二十四部之中的头人渐渐分出两个派别。
一个派别是想干脆加入吉林城,毕竟在吉林城的这几日,他们也看到了去年寒冬逃荒加入吉林城的那些部落过得生活如何。
他们自认为若是自己献上牛羊马匹和部众,没有理由会比那些部落过得差。
反正就算回到寨堡也难以存活下去,不如直接投靠吉林城。
这是其中一个派别的想法,另一个派别的想法则是认为,只要贩卖部分牛羊给吉林城,然后获得部分粮食后返回寨堡,他们依旧可以抢在寒冬前种出一批新的粮食。
对于这两种派别的支持人数,前者偏多,后者偏少。
不过不管是站在哪一派,他们只敢与自己人争吵,当朱高煦出现后,他们纷纷闭上了嘴。
朱高煦坐到了自己的御台上,面对沉默的二十四部头人,他看向了旁边等候许久的一名吏目。
当初朱高煦让城中吏目学习女真语,不仅是为了教导女真孩童,还有就是充当翻译。
与那吏目对视一眼,朱高煦也就扫视了二十四部头人随后才开口说道:
“这一战,你们二十四部的男丁死伤八百余人,尽管他们是为了你们的安危而拼命,但也确实保护了孤这吉林城中的百姓。”
“当下胡兵虽被击退,实力大减,但你们的寨堡据传也被尽数捣毁,粟苗尽数被牛羊啃食,田地也被牛羊踩踏而夯实。”
“如今吉林城口粮虽然不多,但若是你们之中有人愿意留在吉林城,我也会授予坊长的吏职,每月可领六斗口粮和一石俸禄,以及每岁分发的三匹粗布。”
“你们部落之中的牛羊马匹,孤也会以田价来收购,在吉林城给你们分发田地,让你们可以继续富裕下去。”
“具体的价格是一头牛或两匹马、五只羊换一亩地,若是你们愿意,那可以起身站到一旁。”
朱高煦这话说完,吏目那边也同声翻译传达到了。
在二十四部头人之中,毫不犹豫起身的是八个只有数百部众,千余牛羊马匹的头人。
他们的部落本来就小,如今又死了不少男丁,加上朱高煦给出的条件丰厚,他们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吉林城的土地他们都看过,很是肥沃,并且居然还能种植水稻。
若是将加起来数量超过一千的牛羊马匹换做田地,起码能换个三四百亩,每年能收获二三百石粮食。
虽然这笔粮食不足在寨堡时产出的五分之一,但架不住他们不用养活部众,这二三百石粮食都可以花在自己和家人身上。
八个小头人的带队起身,掀开了二十四部女真站队的大戏。
面面相觑中,又有三名头人起身,紧接着是一名又一名。
如此过去了一字时,直到最后还有六个头人站在原地时,朱高煦也没有使用暴力手段,而是颔首道:“孤尊重你们的选择,三日后你们即可带着部众离开吉林城,返回你们的寨堡,继续挂上孤的旌旗。”
“谢殿下……”六名头人表达了自己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