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时,他掀开车帘看了眼那高大城门,放下车帘时脸上露出一丝怅然,却又转瞬即逝。
“公子,汪小姐也在淮安……”引泉低声说道。
“我知道。”
“那您……”引泉迟疑,“公子不见见她吗?”
他总觉得,汪小姐太过心狠,当初要这婚事的是她,说走就走的也是她。
公子固然有错,可那一顿打险些要了公子性命,事后他也与府中闹翻,如今更为着替萧家周全,冒这么大的风险。
汪小姐明知公子到了淮安,也不肯出来见上一面,她未免太过绝情。
苏衡眼帘微垂:“不必见了。”
“公子…”引泉替他不甘,“明明您来淮安,都是为她……”
“谁告诉你我来淮安是为了她?”
苏衡神情淡漠,
“我跟谢云宴是有仇,可不代表我忘记为人的底线,且于大是大非上,我还辩的清楚是非黑白。”
“况且我既入了豫国公的眼,要么为他所用,要么一辈子难以抬头,淮安这一趟若不走,等到豫国公问罪之日,我便再无出头的机会。”
“我帮谢云宴,不过是在帮我自己,”
他不想为人鱼肉,也不想看人眼色,唯有自己去争,冒险一搏,看似帮了谢云宴,可何尝不是替他自己脱身?
“可是……”
“没有可是!”
苏衡抿唇时,眼里带着几分肃色,“她不是会走回头路的人,我也不是,既已退婚,无端纠缠只会让彼此难堪。”
他垂眸时,手心微蜷,指尖摸着腕上的红绳,
他与她,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走吧,回京。”
苏衡低声道,“回京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
“你真的不去见见他?”
苏锦沅站在城门之上,身边是穿着一身红衣的汪茵。
汪茵目光落在那远去的马车上,回首时眼中却没太多遗憾:“有什么好见的?”
当初退婚,他们就已经了结了前尘旧缘,如今再见不过的平添烦恼。
“他没我过得挺好的。”
以前苏衡总是一副温雅清冷的样子,他对仕途没什么渴求,对高官厚禄也不甚在意,他总像是画中之人,没有太多凡尘俗世该有的欲望和贪念。
汪茵以前爱极了他那副不染尘俗的样子,可她却忘记了,她自己是个俗人,所在意的不过是世俗之人在意的一切。
汪茵抿抿唇,说话时有些怅然:
“其实你知道吗,我后来曾经想过的,如果没有苏心月闹出那些事情,我嫁进苏家之后跟他以后会怎么样,想来想去,却觉得没有一个结果会是好的。”
她想要的是全然对她的好,是那种哪怕她做错了事情,也希望她夫君能站在她这边全然的信任。
而苏衡做不到。
就算没有苏心月,就算康王府没动汪家的心思,她和苏衡的感情也维系不了多久,也许是成婚之前就发现彼此不和,也许是在大婚之后才知道性情不投。
她受不得委屈,就算面前成婚,将来恐怕也会和离。
“衡哥身边该有的,是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子,我太小心眼儿了,也认死理。”
苏锦沅闻言看着汪茵脸上神色,见她是真的释然了当初之事,提起苏衡时也没太多的恋念和不舍,她这才放下心来,倒是汪茵扭头看她:
“你呢?还怨恨他那一巴掌?”
苏锦沅摇摇头:“我若真恨他,也不会笃定不疑地相信,他不会害我们。”
苏衡跟着康王来淮安时,传信给谢云宴时,是她坚信苏衡未曾投靠豫国公,也是她相信苏衡不会毫无底线,为了前程仕途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