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礼是她教与赵莼的第一课,甫时尚且稚幼的孩童力气单薄,连木剑拿久了都忍不住手臂颤抖,剑礼亦是显出几分力虚之相。
而今却生得颀长挺拔,抬手间气度从容沉静,已然不是曾经那少失怙恃的孩子了。
当年赵莼选入灵真道观的消息传来,府中倒是张灯结彩庆贺过一段时日,赵简也以为自己将要显赫发达,闻人便道家中出了名仙师,只可惜后头赵莼再无音讯传来,与她一齐被选中的孩童也大多如此,至灵真覆灭,飞葫界内的灵真道观逐渐衰败后,赵简便全然忘了自己在外还有个女儿。
只有在看见府中孩童习剑时,偶尔会叫她想起赵莼来,后来楚国兵败,庞震倒戈,危难之际她遭周家武者救下,方才从周翩然口中得知了赵莼的消息。
对方曾与她吐露过,赵莼在修行一道上天资过人,十七八岁的年纪就达到了延年益寿、容颜永驻的境界,故而郑教习只是讶然一番,不像庞震那般迟迟未肯接受。
两人久别重逢,正欲入屋寒暄几句,妇人们亦才将两具尸身收捡处置,外头却突然喧闹起来,显然也是怒意上头。
“刘准,你今日还敢上门,难道是忘了先前怎么被打出去的不成!”
郑教习毫不客气,冲外头青年蔑然冷哼一声,大手握着腰间剑柄,眼神如刀刃般刮过刘准的皮肉。
瘦削青年微微咬牙,身上有几处地方似是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但他明白,有至岳观仙师送来的灵药,这些皮肉伤早已好得不能再好,如今有此感觉,只不过是心中惧意在作祟。
那日他与一干朋友喝酒,听得府中准备扩建,却迟迟拿不下慈济堂那块地来的消息,一时酒壮心中胆,连自家爹娘都不曾问过,就直直冲向慈济堂门前破口大骂。心道自从家中小弟被选为仙师,连素日傲气冲天的至岳观,也要低声下气到府中讨好爹娘,这慈济堂更是算不了什么。
哪想郑教习性情刚直强硬,并不因他得势而躬身屈膝,反是直接抄起院中扫帚,把他如落水狗般给打了出去。
从赵家离开到了断楚州后,郑教习武道境界又有进境,这些年已然达到武道二重,在技法之上趋于圆满,对付起刘准及其狐朋狗友这一干酒囊”
话音才落,刘准就已气红了脸。
刘家最恨的,不是穷困时欺压自身的人,而是穷困二字本身,恨到与城中显贵往来时会深觉不适,会想尽办法驱赶旧时邻里,只因他们曾见识过自己潦倒的模样,窥见过光鲜之下的蛀洞。此中以救助过自身的慈济堂为最,几乎令刘家因此夜不能寐。
这也是刘家为何宁愿强占此地,也不肯搬去达官贵人所在东街的缘由。
因忧怖而生憎,最是无常。
刘准心头,只剩**身躯般的难堪,其大喝一声,指向面前人道“如此冥顽不化,倒真以为圣陀山的庄道人敢给你做主?来人,给我将这老东西大卸八块,扔到外头去叫人看看下场!”
------题外话------
家里有点事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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