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不到。
她自觉是起的最早的一个,外头的光线格外的亮眼。
往外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纯净的白色,大雪白茫茫的铺了一地,反射着熹微的阳光,因而格外的透亮。
想来这雪是趁着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悄咪咪的装扮了大地吧。
她整理收拾了一番,心情还算不错,正欲出门,外面就先传来了敲门声。
间隔极规律的两下,然后是一道一贯生冷的声音,道,“月歆,起床。”
简洁明了,她听出来是瞿星言的声音,便开了门,打趣道,“起得挺早的嘛!”
“你看见大街上光洁平整的地面了吗?要我说,正适合切磋两手,如何,有兴趣没有?”
他拉着她出了门,直奔张霏霏休息的房间而去,道,“没兴趣,大家都已经到齐,就等你了。”
“啊?就等我?”陈月歆撇了撇嘴,道,“我还以为我是起的最早的那个呢。”
他道,“你是最懒的那个,诊所里的医生大多只休息了三四个小时,汪文迪也一小时前就起来了,带着医生在给服用过梦真丸的人施针,他把高玉绳留下的手帕交给了张霏霏,让她醒来之后探寻一下上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她吐了吐舌头,道,“那需要我们做什么?”
瞿星言答道,“那毕竟是高玉绳留下的东西,汪文迪担心张霏霏灵力不足、精力也没有完全恢复,难以驾驭探索,所以让我们俩护法。”
她点了点头,又问道,“阿巍呢?”
他耐心答道,“他给汪文迪打下手。”
陈月歆默默记下分工明确的安排,不一会儿就跟着瞿星言到了张霏霏所在之处。
房间门是开着的,张霏霏就坐在里头,喊了两人进去。
她道,“巍哥刚才做了早饭送来,你们俩要不要也吃点?”
一边的小桌子上摆着两碟小笼包,一碟四个,一碟两个,显然是张霏霏已经吃过了早餐。
陈月歆走上前去,擦了擦手就拿起一个吃了起来,回头望瞿星言,问道,“你吃小笼包吗?”
瞿星言摇了摇头,道,“我不爱吃。”
他上前越过陈月歆,问后头的张霏霏,道,“手帕呢?”
张霏霏指了指身边放着的一个盒子,答道,“文迪把它放在这里头了,若你们准备好了,咱们就开始吧。”
闻言,陈月歆三下五除二的咀嚼了手里的包子,来不及回味肉馅的余香,便就了口水,把它咽了下去,道,“我准备好了。”
张霏霏忍俊不禁,一边起身把小桌子挪开,一边笑道,“不急,月歆。”
空出了一块空地,她把盒子抱着,席地而坐,点头道,“那咱们开始吧。”
瞿星言手中凝出青光,在地下画出一个阵型,与陈月歆一左一右的面对张霏霏,也坐了下来,双双抬手,一道青光和一道红光便温柔无声的汇入了她本身的气息中。
她闭上双眼,从盒子里摸到了那方手帕。
一方手帕,不过一场大梦。
恍惚中,渐渐的,她听见了一道由远及近的唱腔。
“晓妆梳洗乌云挽,玉容寂寞泪涟涟。”
“环佩丁东春日暖,满腹愁肠锁眉尖。”
“大王爷与韩信同交战,到如今怕的是功弃一旦。”
好美的戏腔,满腹闲愁、满腔凄婉。
可还不等这唱词继续把后头的内容唱完,便有一道怒骂的声音划破了黑色的画面,画面逐步清晰起来。
“你这逆子!尽学这些没出息的玩意儿!!”
一位壮年男子,身着锦绣绸缎,头戴缀着宝石的高冠,手里拿着一根戒尺,一下就挥在了面前的少年身上。
这少年便是高玉绳。
他喜欢唱戏,时常偷偷的吊着嗓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