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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柏杨看到众人的目光不善,连忙改口道:「我只是想说,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伟大的民族,那就是盎格鲁撒克逊。」
「这个民族为世界文明建立了框架,像他们的议会制度、选举制度,和司法独立、司法陪审制度等等,为人类社会,建立了一个良好结构,这是它对文明所作出的最大贡献……」
(ps:来自柏杨的《华夏人与酱缸》)
「那柏先生可知道,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人,将患上肺结核视为女性美丽的标准!」
「为了美白,这些女人敷含***的面膜,用氨水洗脸,用有毒的朱砂当唇釉,甚至还用砷水沐浴,那么我要问了,西方文明之中,怎么会产生这种比裹小脚还残酷的陋习呢?」
方言站了起来,眼神变得犀利。
「这……」
柏杨一怔,在绿岛坐了10年牢,只研究华夏历史,从来没有系统性地研究西方文明。
「还有,为了迎合细腰的病态美,当时的女性长期佩戴不符人体结构的束腰,如果说缠足是陋习的话,那束腰又算什么呢?」
方言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
「呃,任何一个民族的文化,都像长江大河,滔滔不绝的流下去,因为时间久了,长江大河里的许多污秽肮脏的东西,像死鱼、死猫、死耗子,开始沉淀,使这个水不能流动,变成一潭死水,愈沉愈多,愈久愈腐,就成了一个酱缸,一个污泥坑,发酸发臭……」
柏杨试图解释,但越解释越凌乱。
就这?
方言语气里透着轻蔑,「既然连你都说"任何一个民族"都会变成腐臭的酱缸,为什么独独要把"酱缸文化"当成我们华夏人的标签?」
接着质问道:「柏先生,你居心何在!」
「我、我,没错,我想说,就是因为英国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也浸泡在酱缸里,所以才会被美国这个崭新的盎格鲁撒克逊文明所取代。」
柏杨极力地争论,搬出各种论点。
「那为什么美国作家还会写出《丑陋的美国人》呢?按你的说法,他们难道不也是生活在这个"发酸发臭"的酱缸里的"酱缸蛆"吗?」
「那为什么会爆发这么多平权运动!」
「如果文明,印第安人为什么会哭泣!」
方言一一反驳,渐渐地抬高嗓门。
柏杨在交锋中落于下风,心里堵得慌。
白若雪从头看到尾,两眼冒着光,要不是有所顾忌,早就忍不住替方老师拍手叫绝。
「罢了,罢了,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干脆我们把我们说的,都摆在报告会上,交给听众,交给学生去评判好了。」
柏杨满脸通红,强行结束话题。
「当然可以。」
「我相信他们评判时,应该会态度公允,条理清晰,而不会带有太多的偏见和情绪。」
方言阴阳怪气了一句。
要不是看在聂华灵她们的面子,要不是看柏杨年迈老朽,生怕一个激动,就捂着胸口,躺地上咽气,非得像诸葛亮痛骂王朗一样: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安敢在此饶舌!
岂不知天下之人
,皆痛骂汝为反思怪!
简直是枉活六十有三!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厨房的氛围,肉眼可见地凝重而沉闷。
柏杨感受到众人的态度,也没有继续自讨没趣,以「身体不适要吃药」为由,一瘸一拐地离开厨房,带着一肚子火气地回房间。
「他确实该吃药了。」
方言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