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怕是要下雨。
莫然和柳巧两人悄悄起床,顶着黑眼圈,轮换洗漱,然后,柳巧的工作时间就到了。急诊的保洁一般在早晨六点前把清洁工作完成。
柳巧向莫然说明以后,悄悄出门,往急诊跑去。
急诊保洁张阿姨正在拖走廊,抬头看到柳巧小步跑来,纳闷地问: “你晚上摔跤了?怎么走路姿势这么奇怪?
张阿姨不说还好,柳巧听完
以后才意识到,昨晚刘阿婆拳打脚踢的力度,真的一点都没留情,现在浑身酸痛。
张阿姨拉着柳巧到了值班房,拿出药油给她: 哪里疼涂哪里,先涂了再去拖地…晚上照看病人怪累的,今天你少做些事情。
柳巧望着张阿姨,阿娘如果还活着,应该是差不多年纪吧?这样一想,又多了亲切感。
行啦,瞧你累的样子,”张阿姨教柳巧怎么涂,然后解释, “味道不好,效果不错。你涂好以后就睡会儿,下午再干活。
早晨的事情,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你躺着。
柳巧可不听,涂完药油像平日一样做事情,做完事以后向张阿姨说了一声,跑去食堂领了两份早饭,回到门诊三楼的临时病房。
心理医生莫然把陪护椅收好,开始做拉伸运动,一样觉得腰酸背疼,直到拉伸做完,才觉得稍微舒服些。
看了看运动手表,莫然有些纳闷,骆金山带来的是急诊短效镇静剂,都五小时了,刘阿婆怎么还没醒的迹象?
又过了半小时,柳巧带着早饭来了,摆在陪护椅上一起吃。
皮薄馅大的香菇笋丁包、青菜肉包、香脆甜糯的麻团……每一种都散发着食物的香味。柳巧忽然想到,小声问莫然: “莫医生,还要像平日那样叫刘阿婆吗?”“要!莫然笃定地回答, 越早恢复,才能避免昨晚的事情。”
柳巧的视线扫一了圈,拿了最像大郢早食的芝麻饼,坐在床边,轻声问:“刘阿婆,阿耶买了胡饼,让奴给你家送来,大家一起吃呀。
原本非常安静的刘阿婆,眼皮下的眼珠忽然飞快地转动,眨了几下后,双眼睁开,声音也提高了一些: 阿翁去地里了,大郎二郎他们也跟着去了,等他们回来再吃。
巧巧,你等着,阿婆给你绣了一个荷包,挂着系着都好看。这下,不止柳巧,莫然都惊了,只一个晚上,怎么能恢复得这么快?
刘阿婆努力想要爬起来,试了好几次也只能在床上左右翻滚,既生气又懊恼: “这是谁买的衣服,这衣服穿着勒得慌。
莫然拿出记录本,飞快记下再塞回口袋里。
问题来了,这衣服穿上去
可不容易,现在就脱下来?莫然立刻做出决定:双袖解开,其他的不解。柳巧毫不含糊地照做,把刘阿婆扶起来:“阿婆,你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刘阿婆望着柳巧,眼神熟悉又陌生最后再重新熟悉: “你长这么大了?搬家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嗯……”柳巧望着刘阿婆清亮的眼神,忍不住连连点头。
刘阿婆这时才环顾四周: “这是哪里啊?我们都死了吗?”柳巧赶紧向刘阿婆解释这里是飞来医馆……前前后后讲了足有两刻钟。
刘阿婆仿佛一台重启的初代电脑,什么都在慢慢反应过来,也慢慢适应,听柳巧说完,恍然大悟: 我们到了神仙住的地方,可为何只有我们两人在这里?
其他人呢?你阿耶阿娘兄姐呢?我家郎君和儿子们呢?
莫然心里咯噔一下,强行岔开话题: 刘阿婆,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可惜,刘阿婆完全听不懂,只顾着追问柳巧: “他们怎么都不在?为何只有我们俩?”柳巧望着医生莫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既怕刘阿婆伤心,又怕她像昨晚那样。刘阿婆就这样直勾勾地注视着柳巧: “巧巧,你为何不说话?”
柳巧张了张嘴又抿紧, 他们都不在了六个字仿佛字字带着尖刺,在喉咙和唇舌间来来回回,怎么也说不出口,割得自己疼痛难当。
刘阿婆的眼神变了又变,忽然拉住柳巧的双手,一